一场骤雨环山,早上的空气,清新得让人心醉。
程暖夕醒在孤零零的铺榻上,想起昨晚一幕幕羞人的画面,脸颊忍不住又是一阵发烧。
她起身简单洗漱,推门出去就是前院。
慕锦年站在那棵挂满同心锁和许愿结的菩提树下,雨后的泥土翻出新色的空气。风一过,动了他的身影玉立,风华无双。
“醒了?”
慕锦年偏头看了她一眼:“吃得下么?”
程暖夕摇摇头。
病症在身,她的胃口越来越差。
“我以为,你已经下山去了。”
“下不去了。”
慕锦年淡淡道:“昨晚山下台风雨,折树断桥的,估计要修上几天了。”
“啊?”
程暖夕惊诧了一下:“那,没,没别的办法么?”
“你很急着走?”
慕锦年冷声道:“我有比你重要更多的事。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程暖夕微垂下头,摇了摇:“没有很急,只是怕给院里师父们带来不便。”
“有什么不便?”
慕锦年哼了一声:“便是死在这里,也有的是帮你超度的经。”
或许只是他一句无心的玩笑,却深深戳痛了程暖夕的心。
她真的没多少时间了。
原本以为可以一个人静静度过最后的时光,如今阴差阳错的,到最后,身边竟然只剩下一个慕锦年。也不知是上苍恶意的玩笑,还是怜悯的眷念。
“若不想吃寺里的早斋,跟我过来吧!”
没等程暖夕从突然感伤的情绪里脱身出来,慕锦年一把携住了她的手腕。
“哎!锦年你,你带我去哪!”
***。
慕家宅邸,青玉山庄。
慕老爷子正襟危坐,一张紧绷的脸上从刚才开始就不曾舒展开。
“简直是胡闹!”
“爸!”
见老爷子当真动了怒,苗晚秋也是急了:“爸您先消消气,锦年还年轻,不懂事。陆家的事,一定是……是误会……”
“误会个屁!”
老爷子也是气急了,龙头拐杖点得啪啪直响,“什么叫年轻不懂事?啊?在会所里跟一帮小混混打架,被花边记者拍个正着。我这张老脸都要给他丢尽了!”
“爸,锦年他……他那一定是为了紫琳啊!那天是紫琳的生日宴,肯定是有小混混来捣乱,锦年才出手的!”
苗晚秋急忙解释道:“那天的事,您可不能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媒体断章取义啊!”
“你闭嘴!”
慕老爷子怒喝一声:“陆家人都已经把订婚的彩礼退回来了,你还在为这个臭小子狡辩?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说我们慕家,说慕三少就是个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生杀不羁,草菅人命。拿外面的女孩子不当人!”
“爸,”慕天峰拉了拉自己的妻子,陪着上前一步道,“锦年的性情是乖戾了些,但也不至于像外面传言的那么夸张。等他回来,我好好教训他一顿,您先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是啊爸,您先消消气。”
说话的是慕家的二儿媳段雅秀,她是慕家老二慕天雷的妻子,也就是慕锦年的二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