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苗雨芊冷冷看了程暖夕一眼，不友善的态度并不出乎程暖夕的意料。

毕竟，五年前的事情早就闹得满城风雨。

慕家相关的人，没有一个不讨厌她程家姐弟的。

见程暖夕不说话，苗雨芊又阴阳怪气地转向了一旁的唐斌。

“唐助理，你对锦年倒是一如既往忠诚的嘛。跟我姑妈说了他的状况，怎么不敢说他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的？”

苗雨芊指了指程暖夕，脸上挂满嫌恶的表情。

唐斌的脸色也有些尴尬：”雨芊小姐，这件事先不谈，您先看看三少的伤势。”

“呵，有这个女人在，我看锦年早晚要送掉这条命才是。”

苗雨芊狠狠瞪了程暖夕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挥手赶人：“你给我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程暖夕对苗雨芊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那个偶尔来做客时，洁癖刁蛮，还带点自视甚高的优越感的大小姐的身上。

最后一次见到她，也已经是五年多前，白家宴会上。

苗雨芊是跟着父母一块出席的，那会儿她刚从国外的医学院念完硕士回国不久。程暖夕那会儿就觉得这位表小姐似乎太好接近，所以为免麻烦，她几乎没有主动找她说过话。

这会儿，苗雨芊更是丝毫不掩盖对程暖夕的厌恶。

毕竟，虽然慕锦年的调查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还了程以书的清白。但事情一天没有完整地水落石出，程暖夕姐弟就没可能在所有人这里翻清案底。

于是程暖夕也不多争辩，只应了一声：“那我去烧水。”

走出慕锦年的房间，唐斌从后面追上来。

“程小姐，等一下。”

程暖夕的眼睛还红红的，她不想给唐斌看到，赶紧用手擦了一下。

“程小姐，雨芊小姐一向心直口快，她是三少的姐姐，未免有些关心则乱。”

唐斌劝道。

“我没事，我也不是因为……她。”

程暖夕牵了牵苦涩的唇角，微微叹气：“只是有些担心锦年。”

“明天路途一开，我们所有人都可以下山了。多了程小姐，我听于战说你昨晚专门去了一下典藏阁——”

程暖夕点点头：“嗯，我去看看那块菩提雪的玉籽料。确认一下成色和裂纹度。我想……”

“这么说，你愿意帮三少了？”

唐斌提了提声音，可是所有的欣慰和兴奋，却在他意识到一个更重要问题的瞬间，烟消云散了——

“展会是在下个月十号，程小姐，您的身体……”

程暖夕垂了垂眼睛，嘴角漾起一丝苦笑。

“我……我尽量。”

唐斌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或许他未必明白，程暖夕说的尽量究竟是尽量把设计做好，还是尽量能活到那一天。

***。

“咳咳咳！咳咳咳咳。”

程暖夕坐在客房的桌椅前，面前摊着一张白纸。

左手有气无力地攥着胸前披着的外套对襟，右手攥着一只铅笔，正在构思展品设计的最初形。

夜里山风冷，即使窗子关的严，还是能感觉到阵阵寒意从毛孔滋生。

她画了画，停了停，想了想，一走神，灵感总是飘的像幽灵一样轻。

隔壁开门关门了好几次，是苗雨芊来去忙碌的身影。

程暖夕有点恍惚，下笔不知还能添在哪里。

她有点累，有点早，喉咙里干恰着，又很痒。

她微微咳得用了点力，殷红的鲜血瞬间扑洒在刚刚起草的画稿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