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在门前，口罩遮着大半张脸，一双眼睛露出坚定的光。

在苗晚秋和唐斌诧异的表情下，她缓缓摘下了口罩。

“紫琳？”

苗晚秋惊声：“你回国了？”

陆紫琳出国去做面部修复的事，苗晚秋也是知道的。

如今一看，这张脸上虽然还留着些许尚未痊愈的痕迹，但新生的皮肤已经非常细腻。之前修复过一次的疤痕，现在就更加看不出来了。

“慕太太，让我来给锦年试药吧。”

陆紫琳走到慕锦年的床前，几滴泪水落在他的枕边。

她牵起慕锦年的一只手，搁在自己冰凉的脸颊上。

新生的皮肤很敏感，很容易被刺激。

可也就是慕锦年的这双手，她曾经期盼了多少年的温度——

最终却下令让一只凶狗啃光了自己的脸皮！

慕锦年，我们来日方长吧。

我白婉莹八岁的时候就能踩着慕小盈的身份进白家，如今我一样能顶着陆紫琳的脸进慕家！

***。

听程暖夕说了这些话，季语锋的眉头全程紧皱着。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应答，心里却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程暖夕说得累了，眼泪也没有一滴了。

她靠在床上，抱着被子，眼睛望向窗外。

那里的景色很美，只是属于她的安静的欣赏的时间，太难得。

层出不穷的阴谋误会和伤害，归根到底，不就是因为她身为程霖玉的女儿，偏偏不自量力地爱上了慕家三少爷么？

那现在，她不爱了，还不行么？

“虽然现在还说谢谢，可能让你觉得我很见外吧。但如果当初不是你从慕太太的手里救下了我，我的宝宝已经没有活路了。我一直以为这件事，慕锦年是不知道的。可是除此之外，我想不通颜苏苏到底有什么理由，会在我的工具箱里下药想要害我流产。”

程暖夕转了下脸，看季语锋坐在沙发上，神色不动。

“你，有在听我说话么？”

“你说你的，我想事情。”

季语锋回了下神。

程暖夕叹气：“算了，其实我也没什么想说的了。我了解慕锦年，他是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从他手里夺走属于他的东西。如今白家和慕家的战略合作已经达成。我想，或许从几个月以前，他就已经在谋划这一步了。当初他告诉我，小书的嫌疑已经洗脱了，一切都是白婉莹做的。他公开了白婉莹假千金的身份，逼得白家走投无路。等白家大少爷回来以后，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这不是慕家从上到下一贯用的伎俩么？”

程暖夕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爸爸的事，我已经没有在怪他了。身为珠宝匠人，弄到今天这样一副身败名裂的样子，我也认了。可是我不能原谅，他既然容不下我的孩子，当初又为什么要几次三番地欺负我？他嫌我脏，嫌我碍眼，嫌我挡了他的路，甚至不惜把我最好的姐妹拉下水？就为了除掉我和宝宝？”

程暖夕的眼睛渐渐红了，心底泛滥着一层层酸涩的涟漪。

她无法衡量当初的自己对慕锦年有多深的爱意，也就无法参透如今的他对自己有多少绝情。

“苏苏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入狱五年，所有的社会关系都清零。以前的朋友同学都不再联系，以前的亲戚只会各种骚扰各种敲诈。我一点都不怪苏苏，真的，我从来没怪过苏苏……她能为白羽声牺牲到那样的程度，又怎么可能对抗得了慕锦年的威逼？我只是心疼她，她一定很不愿意对我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