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公司一早就等在门口了，其实程暖夕也没什么东西，就一点工具，一点设计稿。

大部分的日用品都是季语锋这边帮她置办的，但她觉得也还是一并带走吧。

自己欠他的东西已经没有办法还清了，难道临走了还要矫情如是？

“小书！”

听到楼下有人敲门，程暖夕以为是拉货的师傅等得不耐烦了。

于是她赶紧下来，催促道：“准备好了么？”

与此同时，程暖夕过去开门，然后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季语锋。

“你以为，我不会再来送你了？”

季语锋说。

程暖夕愣了一下，眼眶微微发紧。

但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笑了笑说：“怎么会呢？我也没有要跑到哪里去。更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啊。”

季语锋说：“阿北出国去了，继续攻读药剂学博士。”

程暖夕微笑点点头：“挺好啊。”

“你呢？接下来什么打算？”

“锋哥，我跟我姐打算开个工作室！”

程以书推着轮椅，从洗手间里出来。

看到季语锋也在，他笑着推身上前去。

程暖夕的耳朵红了红，嗔怪地看了弟弟一眼：“你倒是嘴快。”

季语锋呵了一声：“你还怕我知道？想自己当老板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一没有聘你合同，二没有压榨协议。你想自己出去做，是你的自由。”

“小书，你先上车好么？”

程暖夕看了眼身后的弟弟。

程以书会意，赶紧做了个拉索封嘴巴的动作，然后熟练地推着轮椅，溜出门。

“你有事要跟我单独说。”

季语锋对程暖夕说。

“嗯。”

程暖夕点点头：“季语锋，我真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

季语锋笑了笑。

他很少笑，也很少直言快语。

“但是，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至少，不会有慕锦年那么变态偏执，也不会有阿北那么幼稚疯匹。”

说着，季语锋展开双臂，示意程暖夕过来。

“命都快送给你了，抱一下不行？”

那一瞬，程暖夕竟似被某种异样的魔力套住了意念。

她几乎无法拒绝这样的季语锋！

她点点头，红着脸，走向面前男人的胸怀里。

“季语锋，我……”

“别哭。”

轻轻吹了吹女孩耳畔肩颈上的碎发，季语锋轻呵一声：“暖夕，我相信你可以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前十来年为了弟弟，后十来年为了慕锦年，但人生终究是很长的。

即便你不在乎牺牲和辛苦，但不可否认的是，总是要为自己而活。

“季语锋，谢谢你。”

“走吧，期待我们程老板可以创业成功。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我们还要有各种合作。到时候，还要看在过去的交情上，多让几分利。”

“季语锋……”

程暖夕轻轻放开男人的肩膀，一边点头，一边哭泣。

“别哭了。”

季语锋低头看着程暖夕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呵笑一声：“不是说怀了个男孩么？当心将来变个哭包，别说你亲爹看不上你，你干爹我也不想管你了。喂，跟你说别哭了，老子没哄过女人，程暖夕你别给脸不要脸！”

“季语锋。”

程暖夕抽泣着，然后重新一头扎回季语锋的怀里。

“你怎么办？我，我能为你做什么？你还要这样一直给小宝输血么？季语锋，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