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年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盯了一只怎么都爬不进窗子的飞蛾，盯了有好长的时间了。

这半天下来，左眼总是不经意地痉挛抽跳。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不安的感觉了。

“三少。”

唐斌敲门进来，“你找我？”

慕锦年立着身，没回头。掌心压着手杖，微微用力。

“上次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您是说那家图文店么？”

唐斌点点头道：“我叫人去把那个店里的伙计叫来问话了，他承认一个长得很像杨慧的女孩的确有过来委托一个业务。说是让他们仿刻一个印章。”

“仿刻印章？”

慕锦年转过身来：“什么样的印章需要三千多块？”

唐斌说：“因为是高仿，违法的。所以一般他们会收比较高的金额，而且也不会提供收据和发票。”

慕锦年略微思索了一下，心中难免疑窦丛生。

仿刻印章……

是为了造假单据，还是为了特别的批示。

这个跟白婉莹和程高飞死在一起的女人，这个无意中在医院里透露了许多有关程暖夕的事情的小护士，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

“对了三少。”

唐斌拿出一个药瓶，交给慕锦年：“从今天起，您该换药服用了。乔医生说了，这是第二阶段的清毒。如果没有大的副作用，三个月后还要再换一个阶段。而且，要随时随地监控肝功血象指标……”

“没那么严重。”

慕锦年看着药瓶，冷哼一声：“程暖夕又不是真的得了癌症。哪有说得那么玄乎。”

唐斌搔了搔头，欲言又止。

见慕锦年看着药瓶出神，他犹豫了一下，把刚才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他知道慕锦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程暖夕分开，也知道他不打算再辜负未婚妻陆紫琳了。

所以，唐斌觉得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助，应该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三少，这些药，也有陆小姐试药以后的血清里提出抗体。”

“你不用多话，我说过我不会再负紫琳。”

慕锦年看得出唐斌的心思，冷冷瞪了他一眼。

“另外，那张工艺设计图的事，于战跟你说了没有？都安排好了么？”

“哦，我听阿战说了。拷贝后的版本给了二少和冬九少爷，让他们在设计团队里进行研发。至于原件，我们做了一个改动，还放程小姐当时所住的地方。估计现在，已经被程小姐拿在手里了。”

“谁让你们改的？”

慕锦年厉声道。

唐斌愣了愣：“可这不是三少您说的么？说程小姐已经是季语锋那边的人了，她一定会利用这份工艺图，向四季集团效力的。我们改动了里面的几个数量，她就无法完成还原，也无法投入设计和量产。这样，在年初我们就可以抢占市场——”

“程暖夕没有要为季语锋效力。”

慕锦年微微松开拳头：“她是要开自己的工作室。这份工艺图可能是她准备创业的第一筹码。你们把它毁了，她之后……”

唐斌深吸一口气：“三少，说句不当讲的话。您现在不是应该花精力去关心程小姐后面的路该怎么走的事。无论她要不要在四季集团效力，她肚子里的孩子，总是季家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