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七个月了,她的孕肚已经很大了。
季语锋见状,伸手过去帮她拉过来。
顺道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弹了一下:“小子,这段时间有没有欺负你妈妈?”
程暖夕笑了:“他乖得很。”
“乖就好。”
季语锋轻呵一声:“小男孩太有主意了,将来过得也一样辛苦。当个简简单单正正直直的暖男,也没什么不好。”
程暖夕呼吸一紧,她多少明白季语锋说得是什么:“向北他,在国外还好么?”
季语锋呵嗤了一声:“才一个半月,又不是走了一年半了。估计他时差还没倒过来呢。”
“其实,我没怪他。”
程暖夕低下头,双手扶住肚子。
“那是因为他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季语锋并不以为然,“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做事之前都是应该过脑子的。你现在说不怪他,万一当初真的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结果,你是不是连我也要跟着恨一辈子?”
闻言,程暖夕的脸上更红了。
“季语锋,你——”
“小书在家么?”
季语锋没忍心让程暖夕继续为难,话题转得不算高明,但节奏还可以。
“嗯,应该在家的。”
说起程以书,程暖夕也不见得就能完全踏实舒心。
因为她发现程以书有太多太多的秘密。
她曾以为弟弟有一颗最大最包容的心脏。面对自己不公的命运,无助的坎坷,被折辱到尊严扫地,都能从容泰坦,积极面对。
可是现在,她发现他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里,做了太多技能和认知的准备。
他像一个全才,一个渴求用无数力量武装包装自己的全才。
可是程暖夕一点都不觉得,那只是一种爱好和人生历练。
“季语锋,你知道小书想做什么么?”
程暖夕转向季语锋,小心翼翼地问。
前面的路又宽又阔,不知何时还是下起绵绵细雨。
窗外有霓虹,有光有色,拉回这个城市曾经最包容的记忆。
程暖夕有时会想,在那个彼此相伴,不用问不用猜也能知道大家在想什么的年少时光里。
好像眼泪什么的,都是很久才见不了一次。
真正的物是人非,不是从爱不爱开始,而是从大家都不再相信彼此想的是什么的时候开始。
“小书是你弟弟,他不会害你。”
季语锋说。
程暖夕点点头:“嗯,我只是怕他,给了自己太高太远的要求,给了自己太多太难的执念。我不是小书,我终究,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多苦。”
“暖夕。”
这是季语锋第一次叫程暖夕的名字。
他太不温柔了,昵称和亲密都与他格格不入。
“哎?”
“这小家伙,有父亲了么?”
程暖夕盯着车前玻璃上挂着的一个十字架,耶稣受难的样子栩栩如生。
她没有直接回答季语锋的问题,反而问了他一句:“季语锋,我能求你件事么?”
“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的。”
“你能不能,做我儿子的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