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晚秋和慕天峰离开宣城那天，程暖夕亲自送到了机场。

“暖夕，回去吧，好好照顾小强。常来电话，让我们看看孙子。”

“慕太太，您放心吧，我会教小强认得爷爷奶奶的。你们，也要保重身体。”

程暖夕抱着儿子，教他用小手跟爷爷奶奶再见。

“对不起，暖夕……”

苗晚秋的眼泪落下来：“这么多年，我甚至都没有对你说过一句抱歉。有时我想，上天对我最残忍的惩罚，大概就是永远夺走我最爱的儿子。可是或许因为有你这样善良的女孩存在，他终究没有忍心带走小宝。”

程暖夕的眼眶酸到极致，却终于还是强忍着没有落下一滴泪。

慕锦年走了。

可他这一生唯一牵挂过的人，全部都在当下。

他一定不希望看到她们沮丧难过的样子，是么？

“慕太太……您被这么想，那些过去的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锦年兑现了他的承诺，守护了我们所有人。”

“是，他保护了我们所有人……”

苗晚秋擦着眼泪：“暖夕，你，我还没曾……听你叫我一声妈。我原本就在想，等你们回来，一定要给你和锦年办一场很盛大的婚礼。”

“妈。”

程暖夕咬咬唇，终于还是破防了心底最后的一丝坚强。

飞机向着大洋彼岸而去，苗晚秋攥着丈夫的手：“天峰，你说锦年他，还会醒过来么？”

“会的。”

慕天峰点头：“一定会的。”

“他不愿意拖累暖夕和孩子，才叫唐斌对外公开了离世的消息。但我相信，我们的儿子那么坚强，他知道远方有人等待，有人牵挂，一定会醒过来的。”

程暖夕没有见到慕锦年最后一眼，所有人都告诉她慕锦年伤重不治，已经抢救无效离世了。

季语锋说，他见过孩子，他知道孩子眼睛像妈妈，嘴巴像爸爸。

苗晚秋说，他们准备带着慕锦年的骨灰回K国。

因为这场变故，慕老爷子病重不起。

慕氏集团交在慕圣臣的手里打点。

清明节，程暖夕去墓园看林向北的时候，巧遇慕圣臣。

他是来看小盈的。

程暖夕跟他打了个照面，一时间，万语千言心照不宣。

“如果我邀请你回慕氏，暖夕，你会考虑么？”

慕圣臣问。

程暖夕摇头：“谢谢二少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考虑了。”

“你很有才情。”

“您也很有城府。”

程暖夕看着慕圣臣，这个幕后的最大赢家。

她想，有些事究竟是什么真相，应该已经不重要了。

“或许你觉得，我才是最没有人性的那个。但是程暖夕，事已至此，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让最好最瞩目的珠宝设计——”

“你不是最没有人性的那个。”

程暖夕淡淡一勾唇角：“只是你的爱人已经死了，所以你比任何人都能够坚定冷静。锦年不是你的对手，因为他的心里只有我。”

“或许。”

慕圣臣点点头，“那些事都过去了，心里空落落的。”

离开宣城后，程暖夕没有再回这里。

她带着小强，带着满满一箱的设计手稿，直接来到了一座靠近热带的小岛上。

她在这里开了一家珠宝设计工作室，跟苏冬九一起。

小岛的机场很小，一天也只有这么一个航班。程暖夕惊讶地发现颜苏苏竟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