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先不要哭,你不可以哭。”乔允扬最后只能用吼的,他不能明白,为什么她夏侯容容总是有本事让他想要咆哮怒吼?!
“为什么不可以哭?”她不客气地吼回去。
这男人还搞不懂一点吗?她夏侯容容不怕他,自始至终就没怕过他!
“因为你这一滴滴眼泪,也都是宝贵的水分,我才刚让你喝了些水,你现在想要把那些水全都给哭出来吗?”
原来……原来只是为了宝贵的水分?!不是因为怜惜,不是因为他自知做错了事,而是这泪,在这沙漠里一滴滴都是价比黄金的水分!
夏侯容容更觉心酸,热辣的泪意呛痛了鼻咽,眼泪掉得更加不受控制,“我偏要哭!就要哭!在这天底下,我只是一个没人会心疼的可怜虫,我就要哭!为自己的孤单可怜而哭!”
“谁说你没人心疼?”他对她的说法感到不可置信。
“我没有爹,没有娘,如今也没有太爷爷,连你都要吼我骂我,你说说,这天底下有谁疼我?!有谁疼我啊?”
说完,她用力地推开他,摇晃地站起身,朦胧的泪雾让她看不见眼前的景物,只是隐约看见日光伴随着热气,从不远之外的洞口透进来。
想起了自己刚才濒临生死一线之间,她又忍不住悲从中来,一声呜咽夺喉而出,没有多想,已经提起脚步往洞口走去。
乔允扬拉住她,一双强健的臂膀从她的身后紧搂住她。
“怎么会是没人心疼你呢?我担心你,容容。”他紧紧地抱住她,强悍的力道如钢铁般,牢牢地钳锁住她,让她只能被他锁困在胸怀之中,他低沉的嗓音附在她的耳畔,懊恼地低语:“我没有不心疼你,只是我太担心了,我发现你躺在沙漠里,大半个身子几乎都被沙给掩盖,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我是真的以为——?!”
最后一句话,乔允扬梗在胸口说不出来,在以为她断了气息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也仿佛停止了跳动,明明在炎热的沙漠里,他却觉得如浸冰霜。
她任由他紧抱着,一动也不动,盈着泪的眼眸直视着洞外被夕阳照得一片通红的沙漠,那红艳的颜色,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而她的心仿佛也着了火,烫烫痛痛的,被他痛苦的嗓音给揪痛了心,好半晌喘不过一口气。
她再度热泪盈眶,但是,她此刻的眼泪却不是因为伤心难受,而是一股子暖意呛痛了她的眼睛和鼻尖,让泪不自禁地滑落。
但她一语不发,不想如此轻易就饶过他。
乔允扬面对她的沉默:心里有些忐忑。
突然,从她的肚子里传出了咕噜的声音,那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足够让两个人都清楚地听见。
“除了水以外,你有带吃的吗?”她表情显得有些尴尬,闷闷地问,就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她的肚子再度发出“咕噜”的鸣声。
乔允扬见她露出懊恼的表情,强忍住笑,沉静道:“带了一些肉乾和硬饼,还有一囊袋的羊羔酒。”
“就这些?”她摆出了颇不屑一顾的表情,但她快要饿扁的肚子却是一点也高傲不起来,用一长串的“咕噜”声出卖了主子,她咬咬唇,一脸不甘愿,“好吧!我将就着点吃,就不跟你计较了。”
“是,夫人。”他笑叹了声,微微收系拥抱她的力道,俯唇轻吻了下她柔软的发际,然后才放开她,回头去取酒食。
夏侯容容回眸看他,听他喊她“夫人”,她不再觉得排斥,反而是一抹浅浅的微笑不自觉地跃上唇畔:心上一丝丝甜蜜,感觉那简单的两个字,是她与这个男人之间最深的羁绊。
一直以来,她最不喜欢听到人家喊她那两个字,因为,那只会残酷地提醒着她,在人们的眼里,她是乔允扬的妻子,是他的女人。
但这一刻,她却有点喜欢上这两个字,因为,那代表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属于这个男人,被他所拥有。
而他,同时也是她的!
她的男人。
第10章(1)
夜晚降临了沙漠,皎洁的月光映在白沙上,让那一阵又一阵被风卷起了沙尘宛如烟雾般迷离朦胧。
山洞里,却是被一片温暖的火光所笼罩,由乾马粪所燃烧的火光,与一般木柴所烧出来的火光颜色显得微微不同,但都同样温暖,同时还多了一股青草味,伴随着羊羔酒的香气,以及干牛肉、硬饼,以及外面沙尘卷进来的味道,揉和成一股大汉独特的气息。
乔允扬将披在马背上的毯子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