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有我以为咱们之间有患难情谊,以为你该挺我多一点,终究,我在你心里,还是不如他这位爷吗?”
“请夫人恕罪!”温阳一脸歉疚,双膝点地,伏首请罪。
“你何罪之有呢?不过就是对主子忠心耿耿而已。”夏侯容容噙起一抹轻浅却微苦的笑,“我去!我不教你为难,终究你现在是婉菊的夫君,是她肚里骨肉的爹,她是我的好姊妹,我舍不得让她没了你这个男人。”
第9章(1)
在大鼓声中,夏侯容容一个人步上殿阶,走进大殿之内,如果,她能懂的话,就会知道,此刻所击的鼓声之数,是迎可敦的大礼。
她没有盛装打扮,依然穿着寻常的胡女妆束,走进朱蜃国皇宫最至高无上的殿阁,看着站在她前方的乔允扬。
此刻,他就站在丹陛之前,虽是一身的常服,但是,她能看得出来那襟领上高贵的纹饰,属于帝王所有。
在眼前的他,令她觉得陌生,就连他此刻眼眸之中的激动狂喜,她都不觉得自己曾经见过。
“容容。”他向她踏前一步,柔声地唤她。
她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恍惚,想在他刚硬如镌刻的眼眉之间,寻找往日的熟悉。
见到她闪躲般的后退,乔允扬的心窒了一窒,他有太多话想要告诉她,却在这一时片刻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话说从头。
“你,其实不爱我吧!”她微微地昂起下颔,微笑地看着他。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的嗓音微沉,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心里很清楚,不知为什么我这些日子老是在想,你会不会根本就不喜欢我,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替你撑住‘龙扬镇’的人,因为唯有你能够信赖的人掐住那个关隘,才可以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放心跟朝廷作战,在你的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只要那个人心是向着你的,就算那个人不是我也无所谓,是不是呢?”
话落,好半晌的沉默,几乎在他们之间冻成了冰霜。
而乔允扬听出了她话里的试探,知道她所说的并不是一时的突发奇想,而是在她的心里,已经有几分笃定。
蓦然,一抹浅得近乎幽微的笑勾上他的唇畔,他知道这一刻迟早会到来,只是,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在乎。
“是,我是。”
“你说什么?”没想到他会回答得如此干脆,她反倒愕然了。
“我说,你猜对了,一开始我接近你,想要娶你,就是为了要利用你的聪明与强悍,在必要的时候能够为我所用。”
“你住口!”
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喝止,他以极淡静的嗓音继续说下去,“你说得没错,在我昀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早在几年前,从你接下‘庆余堂’的帐计之权时,我就一直看着你,所以你说错了,绝对不是任谁都可以,你是我看中的人,我想要的人只有你一个!”
“所以我是你的‘独一无二’吗?好奇怪,我听完之后,竟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你说该怎么办呢?”她定定直视他,看见他嘴角紧抿,那一副拿她没辙的熟悉表情,如今见来,竟教她觉得可恨又可笑,“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要对我说实话呢?”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吞下喉间的梗滞,冷着脸,硬着心,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示出软弱。
“因为你问了!若我现在不对你坦诚,这一瞒,就会是一辈子。”
这一刻,她好恨他!她恨他,恨他为什么不继续骗她、瞒她?!
“你有想过,我可能会被杀掉吗?”
“想过。”
“你忍心吗?”
“不知道,但必要时,我想我能。”
夏侯容容闭上美眸,这一瞬间,她感觉背上的箭伤在痛,心也在痛,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她深吸了口气,柔软的嗓音带着轻颤,“这些年来,每个人都道你心狠,就只有我以为不是,我以为天下人皆错,只有我的想法是对的,殊不知,原来只有我,才是被骗的笨蛋!在外人的眼里看来,在我们之间,处处都是我赢了,可是,他们不知道,不知道原来我输得好惨!我输给了你,什么都输了,输到一点都不剩了!我不过是你的一颗卒子,不会回头反顾的卒子!”
“不,容容,你对我的意义,不只是如此而已!”他急着想要解释,“如果你愿意静下心来听我说,我可以告诉你实情——?!”
“不必了!如今真相大白,你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