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你杀你都不足以让你成恨,就该杀你在乎的关心的人——她会死,也是你害的!朱文奎,十多年前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如今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要你好过!”
他恨的东西太多,怨的东西也太多,已经……疯了——疯了!在场的人只能想到这一点。
凤兮似乎没有听到朱文圭在那里说了什么,他低下头去只看到桑枝跌了下去,然后血流淌了开来,慢慢地浸红了衣衫——
好刺眼的颜色,他没有动,只是闭上眼,嗓子里好像也被大火烧燎过一般干涸,那个疯子还在尖笑,声音好刺耳——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沸腾了,血液都是热的,心也开始不受控制——
谁在说话,已经分辨不清,再也听不清那些凤兮凤兮,那些爱恨情仇——因为说话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死在自己的面前了。
死了——死了——心药已经死了。
他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眼睛在那瞬泫然睁开,没有了款款倦意,那里面竟是让人无法释怀的孽恨,还有那如妖如魔的吞噬惊悚的血色!
“锃——”银剑寒光闪过,朱棣还不知手中的剑何时被凤兮夺了去,就已经看见对面血色喷涌了出来——那颗人头就这么滚到了脚边——
凤兮一剑直削去朱文圭项上人头!
哈哈——十九年前弑亲——十九年后再次弑亲——
尖锐的笑声盘旋在脑中——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要你好过!于是,他亲手杀了弟弟,他果然是个妖孽呢——朱文圭用两条命换他血债血偿,换他一生不容,一生罪孽!
原来——你们当真都如此讨厌我,如此——恨我。
凤兮冷笑一声,不说朱棣惊骇过头,整个人僵在那里,这才发现凤兮从头到尾用的都是左手,而右手上那道断腕的痕迹如今赫然呈现在眼前。朱棣不是笨蛋,东厂多年明察暗访不是没有风言风语,他略一想便能明白是什么断了这孩子的妄念!
魏延谨这次是连声“护驾”都喊不出,饶是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陆折泠,也是头次遇见这样的情景,此时虽然震惊却还镇定从容,轻轻将朱棣挡于身后。
剑上好多的血,洗不干净——洗不干净——
凤兮没有看其他三人一眼,他只是跪了下去,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还是温的呢——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他想说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只是伸手触了下桑枝身边流淌而下的血,立刻像被烫伤般地抽回,他想起御梨栖那晚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地说着:“苦的呢,凤兮。”
苦的……
苦的——这一生飘零苦楚……世上谁人在意半分?
连最后一个在乎他的人——也被他害死了!
“呵呵……”他笑得妖冶如花,又好像是在哭,染了血的指尖含进嘴里,唇角渗出了血丝,他将自己的指尖咬破了,那样子就仿佛是个吃人的妖孽,“将心比心啊,怎么相濡以沫……”他又哭又笑,原来这样的话,直到他将这一切毁了才说得出口!几番真心,几番错待!“哈……”他说着,突然呕出口血,众人大惊发现他竟然将袖剑刺进了身体!他在寻死!“纵对你尽情尽义尽爱,有何用——”他又用力三分,剑穿腹而过,“又……何用呢……”终于——他的眼泪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