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你看到什么好货了?”看着冬雪兴奋又激动的模样,慕天璇笑问道。
“不是我要,先生,是那家当铺的掌柜,命底下人由里头抬出了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就见冬雪两眼放光,边喘气还边比手画脚着,“银子多到让人都花了眼了,金子也是成箱的,连希沙钱庄的掌柜都来坐镇开票了……天啊!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惊人跟气派的场面!”
“这家当铺的掌柜出手竟如此惊人……”望着那群原来想来闹事的典当人潮在发现事态走向不如预期,而一个个抱着怀中宝贝缓缓散去时,慕天璇若有所思地喃喃说道:“绝不是个普通人……”
“先生,我们该回家了,天快黑了呢!”
就那样站在街角径自低头寻思,也不知究竟站了多久,直至身旁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后,慕天璇才终子抬起头来,并发现天幕已悄悄暗沉──
“啊!天要黑了?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这就走。”
“没事的,先生,我们只是怕您受凉。”
似是早习惯慕天璇寻思发呆的模样,夏实将一件早拿在手上的袄子披在她的肩上后,一行人继续向城东走去。
才刚转进方正街,她们却又听见前头传来一阵闹闹嚷嚷,并且还夹杂着辱?的声响。
“又怎么了?”随着慕天璇停下脚步,夏实等人也同时驻足引领而望,嘴中不断嘀咕着,“今儿个事怎么那么多啊!”
果然,在众人议论及北沙国差役的喝斥声中,一辆囚车缓缓由北门驶入。
就见囚车上枷跪着一名蓬头垢面、衣着脏污的男子,而他背上交叉背着的令牌,则印着两个大大的“死”字。
“北沙国的死囚干嘛往我们这里来?也不怕弄脏了我们的地界,真是晦气!”
“什么啊!搞清楚,这人其实是南林国人,却跑到我们北沙国犯了案,不把他送回南林国,让你们南林国自己了断,难不成要让我们动手,污了我们的地儿?”
“哦?他犯了什么案?”
“听说这人渣不仅迷奸了好心收容他在北沙国工作的牧场主人之女,还在犯案遭牧场主人之子撞见后,将人当场砍死,并扼杀女子后弃尸逃逸。”
“人面兽心的人渣!世上怎会有这等无耻之人?真是判他个斩立决都不为过!”
“这样的人渣竟是南林国人,真是丢我们南林国的脸!”
随着那如潮水般漫开的耳语声,那些原本站在路旁看热闹的人们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嫌恶与不屑,而且有些人还边骂,边将手中的东西往囚车扔去。
霎时,鸡蛋、青菜、石块在囚车旁齐飞,有的砸中了囚车,有的砸中了死囚,可那死囚却只是动也不动地正跪在囚车上,仰头望向魈黑的夜空……
看着在众人那极尽辱?的言语与举动中,那死囚如同被黑暗深染着的眸子,望着那看似呆滞的目光中,其实满含着对自己、对人世、对人性的深深嘲讽与浓浓悲哀,慕天璇的心突然猛地一抽──
“住手!”
“住手!”
慕天璇的这声呼喊并不大,但四周却立即寂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倏地聚于街道一侧──
可所有人注视的却不是慕天璇。
因为在慕天璇发出声音的同时,她的前方竟也传来了一声低沉、磁性且更加威严的喝斥声。
慕天璇愣了愣,下意识地抬眼,将视线投向另一个声音的来源处,而她望见的,是一名北方汉子,一名高大威武、气字轩昂、长相英挺,却面无表情的墨绿色长袍男子。
是他!那名曾与她有过同路之缘的上官云!
他怎么会在这里……
望着那个似曾相识的脸庞,慕天璇蓦地一愣。
而尽管月色昏暗,尽管心中很是诧异,但慕天璇仍没有忽视掉他那依然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里面所闪动着的那饱藏着压抑、苦痛、震怒、悲悯等的种种复杂古怪情绪……
四周的围观群众明明那样多,可那双眸子却不知为何,竟缓缓望向了慕天璇,而看似淡然的目光中,带着一抹小心翼翼的讶异与好奇。
四目相接了。
而在两人终于四目相接之际,慕天璇整个人竟像陷入一片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也无法解释的混沌虚空中,她的思绪,整个被那闪着幽光的眸子吸附而去,身子,更是无意识地轻轻晃动着……你以为你是谁啊?真把自己当成是天下第一才女了不成?哼!要不是想讨好你父亲,你写的那几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