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结果没有丝毫意外。
“他身上有一种奇毒。”
“但是并不致命。”
“这种毒名为焚心,连续服用七日,可使人情绪失控,非常小的事情都会引发暴怒,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比如杀人。”
刑部的仵作果然不是吃干饭的。
很轻易就从云天海身上查出了余毒,甚至还知道此毒的毒性以及名称。
“但这不是他的致死原因吧?”云轻问。
那仵作点点头:“的确不是,他的死因很奇特,身上竟然没有发现伤口。”
“或者……不妨查一查我父亲的头部?”云轻建议道。
身上没有伤口,那能隐藏伤口的,便是浓密的头发里。
仵作愣了一下, 然后赶紧去解开云天海的束发,在仔细检查了头部之后,终于从头皮上找到了一枚细如发丝,被折断的银针。
云轻微微点头,不出所料。
这是一种非常隐秘的杀人手法。
而且非一般人能做到。
因为这种银针非常细软,想要刺入坚硬的头骨里,几乎不可能。
除非此人有较为强悍的内力,将银针用内力灌入死者头骨内。
人的头颅非常坚硬,可头骨包裹下的部分却很脆弱,几枚银针,足以瞬间致人死亡。
手法隐秘,一般人想不到,很多仵作也会忽视这种极隐蔽的致命伤,从而做出错误判断。
云轻之所以发现了。
是因为她从云天海的眼睛里看到了血。
云天海如果没有隐疾,又没有受到巨大的外界刺激,是不可能被活活吓死的。
再加上他体内还有焚心这种毒,愤怒会让他的情绪始终亢奋,惊吓反而成了微不足道的外界刺激源。
“杀人的,还是个高手。”
仵作通过银针也做出了判断。
“汪大人,恐怕这件案子,不能这么快结案了。”
仵作在验尸簿上写下了验尸总结。
汪铮点点头,道:“有劳几位跑一趟。”
他亲自把几位刑部的仵作送出去,才回来对云轻道:“云三小姐,案情有点复杂,恐怕你父亲的尸体暂时不能交还给你们了。”
“理解。希望汪大人能够尽快查明案情,找出真凶。”
云轻并不在意云天海的尸体怎么处理。
“云三小姐放心。”汪铮把杨氏和云轻送出府衙。
杨氏一直还陷在悲痛的情绪内不能自拔。
云轻也懒得劝她。
“轻轻,你父亲走了,留下这一大家子孤儿寡母,该怎么办啊?”杨氏哭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云天海作为云家唯一的男人,他不在了,云家的很多事儿都没人出面了。
云轻道:“他不在了,你就是一家之主,别哭了,打起精神来!”
杨氏眨巴了几下泪眼,眼神惊惶无措。
“我……我没当过一家之主。”
“那就从现在开始学。”云轻不容置疑道。
“轻轻……我只是个女人。”杨氏想说,女人是当不了一家之主的。
云轻道:“女人比男人少了什么?少了胳膊还是少了腿?”
杨氏露出为难的样子:“可是生意场上的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出面的。”
“底下那么多掌柜呢,你不出面,可以培养能出面的手下。”云轻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杨氏道:“我不会呀,他们不听我的怎么办?”
“凉拌!”
云轻没好气道。
她也没真指望杨氏当起这个家来。
“从现在开始,不要轻易流眼泪,不要用怯懦的眼神看别人,回家对着镜子好好练习一下表情,再难过都要崩住,害怕也不能眼神闪躲,抬头挺胸做人!”
杨氏试着将眼泪憋回去。
但是失败了。
“这眼泪它不听我的,就是流个不停。”
云轻快被她气笑了。
“给你三天时间,想哭就哭个够,哭到你觉得再也流不出眼泪为止。”
杨氏听到这话,终于一把抱住云轻,嚎啕大哭起来。
云轻有些嫌弃,但到底没有推开她,反而拍拍她的背。
哎……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女儿!
刚到家门口,云轻就看到有几辆陌生的马车停在门前。
看门的小厮疾步跑来,禀告道:“大小姐,老爷的几个弟兄来了,他们说老爷死了,说要来帮忙处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