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她点了点头,目送他搭着马车离去,正打算踏进后门时,突地听见后头传来熟悉的叫唤声。
“若华。”
她立即回头,展开笑颜道:“申仲隐,你总算找到易水楼了。”
申仲隐苦笑了下。他昨儿个进城时就尾随而来,可惜只要说是找她的便会被拒于门外,所以他干脆守在后门,目送他们出门,再等着他们归来,庆幸的是夏侯歆未下马车,让他得了机会。
“有些话想跟你说,方便吗?”他对于夏侯歆的防备绝口不提。
“当然方便,进来吧。”连若华招呼他。
然而,守门的小厮却面带犹豫地阻止。“夫人,王爷说了,夫人未经王爷允许不得擅见他人。”虽未正式拜堂,但这里上上下下的人无不把她当王妃看待。
“别让他知道不就得了?”连若华笑意迎人地道:“你要是说出去,倒霉的会是你,知不?”
小厮闻言,兽在现场,暗自寻思到底该说不该说。
申仲隐摇了摇头,跟着她的脚步来到后院却未进水榭,而是走到人工湖泊上的跨桥亭,见采织方巧走来,连若华又吩咐她备茶。
待仆役一走,她便问:“有什么事?”她认为她应该把话都说清了才是,不太明白他为何还是跟到京城。
“有没有人私下要求见你?”他低声问。
连若华好笑道:“你刚刚没听小厮说,成歆是不允我擅自见人的,有没有人找我,没通报上来,我又怎会知道。”
申仲隐垂睫,心想夏侯歆的心思缜密,怕有万一,所以将她护得极牢,但就算是这样,终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怎么了,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她甚至怀疑他根本没睡。
“王爷的做法没有错,甚至就连我都不该再跟你见面。”也许只有杜绝所有可能,才有机会让她避祸。
“没道理连朋友都不能相见的,不是吗?”她眉头微拢,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若华,你记住,尽可能别进宫,避开所有朝中大臣,不管谁找你,你都不予响应。”
“为什么?”她虽是一头雾水,但也听得出些许古怪。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都别回京城,但既然你的选择是如此,我只希望你可以安好。”申仲隐话落,疲惫地站起身。“这段时日我暂宿在两条街外的金招客栈,要有什么事,你就到客栈找我。”
“申仲隐。”她跟着起身。
“别送,歇着吧。”
连若华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两年前当她张眼时是他救了她,她以本名示人,他也未曾疑惑,可是他方才说的话,彷佛他知道这个身体的原主是谁,甚至不该回返京城。
可如果他识得原主,为何他从未提起过?
申仲隐刚踏出易水楼后门,一旁便闪出一抹身影硬是挡住他的去路,他缓缓抬眼,来者戴着帷帽,当对方掀开黑纱,申仲隐眼中恼意一闪而逝。
他哑声喊道:“大人。”
“我要见华儿。”嗓音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申仲隐睇着他半晌。“属下遵命。”
连若华坐在跨桥亭里发呆,边喝着茶边想着申仲隐的话意,一会听见有脚步声踏上跨桥,又听见守在桥下的采织轻声喊着人,她抬眼望去,微诧的起身。
“申仲隐?”她疑诧,不只是因为申仲隐去而复还,更因为他身后跟了个男人。
申仲隐眸色沉痛地望着她,走进亭里,略侧过身。“若华,有个人要见你。”
连若华睇着他,随后目光才缓缓移到他身旁的男人,男人一取下帷帽,她不禁微眯起眼,只因这男人她是见过的,虽说只有一面之缘。
“华儿,好久不见。”姬荣显语气热络,神色有些激动。
连若华下意识地退开一步。“我不认识你,申仲隐,他是谁?”不是说了要她避开朝中大臣什么的吗,这个人明明就是户部侍郎,申仲隐带他见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见申仲隐朝姬荣显作揖。“大人,属下并无欺瞒大人,小姐确实没了以往的记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连若华水眸微瞠,像是听到多么不可思议的话。
“华儿,你连大哥都忘了?”姬荣显痛心地问。
大哥?连若华直睇着他,再看向申仲隐,想从他口中得到更多线索,因为他分明知晓原主的身分。
“大人,小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是真的都忘了。”申仲隐一再强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