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她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
晏莳青抱着凤梓,悄然摊开另一手,手心上,躺着他罔顾性命从白珞手中抢回来的麒麟玉。
如今,不需要这块上古神玉她也能活,一切无谓的纷争也该散去了。
他敢唇,低声念出了连串咒文,不多时,阵法骤然消失。
脸上同样狼狈见血的白珞朝他们行来,伫足在晏莳青身前,看了看一脸憨相的凤梓,心底大概也猜出了几分。
“桃仙,你机关算尽,为了逆天不惜盗走麒麟玉,为的就是一个心智才十岁的痴儿?”
面对白珞的嘲问,晏莳青不答,只是递过了手中的麒麟玉,道:“把王拿回去,白凤国从此日起,不再与麒麟国邦交。”
白珞的野心已经暴露,此后,白凤国必不再与麒麟国交好,他们的同门情谊也在这刻正式破裂。
白珞取回麒麟玉,嘴上悬着嘲弄的笑。“说实话,我总是不懂,何以师尊待你最好,总把最玄妙的禁术教给你,却只教我困敌的术法。”
晏莳青淡淡回道:“那是因为师尊看穿了你想统一四灵大地的野心,所以才不肯教你太多高深的术法。”
白珞又道:“你就不怕上古神论真的应验?“凤凰不栖桃花木”,这句流传在四灵已久的神论,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神谕终究只是预言,我相信,我既然可以逆天,自然也可以破除神谕。”抱起一脸迷悯的凤梓,晏莳青直起身,面色冷峻地转身走出一神宫。
神谕之所以灵验,在于天命轮回的不可抗拒,而他已经逆天,神论的作用力自然荡然无存,即使有,他也不怕。
即便要与四灵诸神为敌,他依然会选择陪在凤梓身边,不离不弃。
神宫外,夜色迷离,风阵阵吹拂,凤梓瑟缩了下,反手抱住晏莳青,小巧的脸儿靠在他心口。
“青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说的话,孤一句都听不懂?”
“没事了,有我在。”晏莳青低眸,温声安抚。
开梓似懂非懂,憨憨微笑,忽感疲倦袭来,她闭上了双目,聆听着他的心跳声,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她的意识似潺潺小河般流动,与另一道古怪的声音遇合,那声音很是熟悉就好像……是另一个自己。
她想了想,一定是她犯迷糊了,她就是她,怎么可能还有另一个自己。
有青青在,她什么都不必担心咦?好奇怪,这句话说起来,为何也如此熟悉?
凤梓困惑的睁眼,扯扯晏莳青的袖子,轻声问:“青青,孤曾经对你说过吗?”
“说什么?”晏莳青抱着她,行过长长的冰透长阶,清冽的月华洒落上他眉髓,点染成淡淡的清辉。
“有你在我身边,孤什么也不怕。”
蓦地,拾级而下的步伐顿住,他垂眸,与她天真不解的眸光相迎。
“她”当然说过可是,却是心智与常人无误的“她”,那个总是嘴上答应会乖乖听他安排,却让他摸不透下一步想做什么的“她一
如今的“她”,又变回了从前的痴儿,不会有人在深夜端着茶点探他房,屏着气问他心里有没有她,也不会在莽撞的摔了一跤之后,脸不红气不喘的对他撒谎扭伤了脚,耍赖似的要他抱她回寝殿……
那个不按牌理出牌、活泼好动,会趁他闭目养神之际偷偷窥看他的凤梓……不见了。
第9章(1)
历经冗长血腥的一天一夜,从神宫返回朝凤宫时,天方渐明,他们的马车却被挡在宫门之外,不得进入。
凤梓半躺在车上的软榻,睡得迷糊,直到听见外头的争执声才苏醒。
“发生什么事了?”她困意浓重的低问,身旁却无人回应,左右张望了下,才发觉马车内只剩她一人。
掀开帘子往外一探,她当即面露诧异。他们的马车被一大群的军士包围住,还有许多弓箭手守在两旁,拉紧了羽箭瞄准马车。
她楞了良久,立即拨开马车的门帘,想下车弄个清楚,却听见晏莳青出声阻止。“待在马车上,别下来。”
凤梓呆呆的缩起手,放下了帘子,乖顺地坐回了软榻。
假使换作是转世千年之后的叶浅绿,只怕早已跃下马车奔到他身边……思及此,晏莳青心底不禁浮上了一丝涩然。
“神女有令,没有神女的亲谕,所有人不得任意进出朝闯宫。”率兵士上前包围的将军高声喝斥,手中高举着锋芒寒洌的长刀,神情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