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静默。
可他知道,这便是默认了,想起方才那个可恶的男人对她刻薄的讥讽,胸口顿时怒火翻扬。
“那像伙是变态吗?该不会每次见面他就想做那种事?”
她震了震,好一会儿,扬起雪白的容颜,静定地凝睇他。“他不变态,他是正常的男人,是我不正常。”
他一惊。“什么意思?”
“是我……不想让男人碰,除了他,我在大学时也交过男朋友,可每次他们想亲我、摸我,跟我做那种事,我就感觉……害怕。”她平淡地诉说着自己的隐疾,这样的心事她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可为什么跟他说了呢?
或许是因为在他面前,她会变得格外脆弱吧!在他面前,她差点落泪,而她居然一点也不感到耻辱。
自己一定是已经把他当成了很特别很特别的朋友,所以才会对只认识几个月的他吐露藏得最深的秘密……
“你为什么会怕?”正如她所料的,他开始追问了。
她的心评评跳,很想不顾一切地就这么跟他坦承,可当回忆的潮水在脑海里急遽地起伏,一团黑雾当头罩下,她忽地感到全身冷颤,脑袋一阵阵地发晕。
她说不出来,事到临头,她还是说不出口。
他之前骂的对,她是胆小表……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冷情的女人。”沉寂半晌,她终究选择顾左右而言他,清冷的字字句句,犹如利刃一刀一刀剜在心头。“好像一辈子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我不需要那么敞开心房地去爱一个人,也不需要有人那样爱我。”
“没有人不需要被爱!”他一句话便干脆利落地推翻了她的借口。“楚明欢,你别逃避,回答我的问题!”
他怎么看得出她在逃避?!
她垂下视线。“没什么好说的,可能我……天生冷感吧。”
“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墨庭风见她耸耸肩,双手一摊,竟然又吃吃地笑了起来,心口已经说不上是郁闷了,而是有某种沉沉的疼痛。
这女人,从他认识她以来,不是笑着就是对他凶着,要不就是跟他斗嘴、耍赖皮,除了那天晚上找不到小雅那次,他从没见过她软弱的时候。
就连跟男友分手,诉说着自己害怕与男人亲密接触的秘密,她都能那么倔强地展露笑颜。
是坚强勇敢吗?
不,这不叫坚强,只是伪装,他不信她的心一点都不痛,不信她是个天性冷情的女子。
如果她为人冷情,怎么会对那些受创的孩子们那般慈爱亲切?如果她没血没泪,怎么能够理解每个孩子内心的痛苦,温柔地抚慰他们?
想着,他伸手再次握住她的肩。“不准笑。”
“什么?”楚明欢一怔。
“不准你老是这样强迫自己笑。”他定定地注视她,一字一句如暮鼓晨钟,在她心头敲响。
她不觉震颤。“谁说我……强迫自己了?”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双手微微用力,更加握紧她纤细的肩头,目光深邃悠远。“楚明欢,你听着,你不冷感,也不无情,是你那两个前男友都对你不够好,他们不懂你心上受的伤,没有用心去抚平那伤口。”
她震住。他说什么?
“没听懂吗?”他笑笑。“那我再说一次,你是我见过最温暖也最有情的女人,你……”
“够了!”她蓦地打断他。
他微笑更深,竟似那春阳般温暖和煦。
她心跳一停,下意识地闪躲他的眼神。“我、我知道我们是朋友,可你也不用为了安慰我而说这些好听话……”
“我是在安慰你,可这些都是实话。”
“别说了……”
“我要说,楚明欢,你是个好女人,没什么不正常的,以后不准你那样眨低自己。”
“你、你不懂……”
“我懂。”
“才怪!你不懂!”她陡然爆发了,忿忿地扬起泛红的脸,盈泪的双眸焚着熊熊火光,显出几分异样的美丽。“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男人碰我吗?你知道为什么我对小雅的遭遇特别感同身受吗?因为我跟她一样!我妈妈也是在跟我爸离婚后,带着我跟别的男人同居,为了养那个小白脸还被骗下海当酒家女,我也一样被家暴过,被打得遍体鳞伤……”
墨庭风骇然不语,他能感觉到被自己握着肩的这个女人浑身发颤,犹如在风雨中飘零的落叶,他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