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说道:“皇帝也才登基一年,这事儿不好说,再说了,奴家开始做生意的那当口,恐怕当今圣上还在吃奶咧,所以不关他事。”
鸨母说者无心,宇文珑却脑子轰地一热。“大胆!”
什么吃奶?这什么粗鄙的话,尤其当着少轻的面……
“鸨母——”言少轻凤目锐利。
鸨母立即一脸慌张。哎呀!糟糕,她又忘了她不可以说话。
“大人饶命,奴家、奴家一时忘了,都怪这位公子跟奴家说话,奴家才会忘了,大人要罚的话不能只罚奴家一人,要连这公子一块儿罚才公平……”
宇文珑瞪着那拖他下水的鸨母。
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和一个鸨母同罪……亏这鸨母想得出来。
“鸨母,”言少轻不疾不徐地道:“从现在开始,本官问你的话,你都要如实回答,若敢欺瞒,视同共犯!
且再治你个藐视王法与欺瞒本官之罪。”
鸨母吓得一哆嗦,忙跪下连连磕头。“一定、一定,奴家一定诚实作答,绝不敢有半句虚言,不敢欺瞒大人!”
“很好。”言少轻沉沉缓缓地道:“你说,两个男人酒后争风吃醋打起来,死者彩娘在劝架,其中一个男人本要打另一个男人,拳头却不小心落在彩娘的脑门上,她当下便倒了下去,你们发现她没了气息,连忙去报官,是也不是?”
“对对,就是这样!”鸨母点头如捣蒜。“奴家看得清楚,正是如此。此外好些个花娘跟客人也都看到了,大人不信的话,可以传他们作证。”
言少轻眉梢微挑,“那两名酒客,可是熟客?”
鸨母忙摇头,“不是,奴家未曾见过,今日是第一回上门来。”
言少轻脸上没见一丝变化,声音四平八稳,“他们是否指名要彩娘作陪?”
鸨母一个激灵。“是啊!大人怎么知道?”
言少轻没理会她的问题,陆霜林知道主子肯定要亲自验尸了,便打开带来的小提箱。
见言少轻一言不发的戴上白布手套,宇文珑突然一颗心提到了胸口。
他知道她是通过刑部考试的仵作,她填的验尸单可做呈堂证供,可他从来没有亲眼看过她验尸……
“黄公子还不走吗?”言少轻轻轻扬眉,睫毛慢慢扬起,露出深如墨玉的眼眸看着宇文珑。
宇文珑一脸的紧张,却还是很坚持,“不走,你开始吧!”他要看,不管再怎么觉得害怕,他都要看。
这门功夫传承自她的祖母,她祖母总说仵作是唯一能为尸体说话的人,只要她身为仵作的一天,就不让人死得不明不白。
因此他要看,想要走进她的心里,这是他必须克服的过程。
瞧,陆宸都盯着看,身为她的夫君,他怎么能够说不敢看,掉头离去?
“黄公子这是何苦?”言少轻心中有种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有些后悔适才捉弄他了,应该先知会他一声再揭开白布的。
明明害怕,可他为何不走?
他并不知道,其实她都知道他为何怕见验尸过程。
在他年幼时,为了让他吓破胆,甚至变得痴傻,好让自己亲生儿子宇文玦少个储君对手,当时的徐皇后将他关在刑部验尸房里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