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珑放眼满朝文武,他的眸光偏生就会落在陆宸身上,而陆宸竟然也在看着他的少轻……他真想拿个什么东西丢过去,最好是玉玺,肯定能砸得陆宸脑袋开花。
在他内心正疯狂的把陆宸挫骨扬灰了十次之际,陆宸却还是文风不动,他眼眨也不眨的凝望着言少轻,看了很难叫人不窜火。
好啊,你还看,是朕的老婆,你再看,信不信朕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咳——”尚德海不轻不重的假咳了声,提醒自家主子不要太过火了,再这么下去,满朝文武都会发现他在仇视陆大人了。
其实,陆大人与皇后娘娘也没什么,是皇上自个儿的心魔作祟罢了。可怜哦,都是天下至尊了,却还对心爱的女人患得患失,好在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宇文珑收回眸光,端正坐姿,他一个眼神望过去,御史大夫刘勤便不疾不徐的出班奏道——
“臣刘勤有事启奏。”
宇文珑目不斜视的看着刘勤,“刘卿所奏何事?”
“启奏陛下,黎国国君派遣使臣进贡已五日了,非但未上报中书省,也未安排朝见陛下,竟由礼部的通事陪着,在京城的风月场所饮酒作乐,大黎要进贡给陛下的犀角、牙雕、珊瑚、玛瑙、琥珀、朱丹、珍珠等昂贵贡品,全数搁置于礼部库房之中,臣查到,昨日夜半,有部分的贡品已私运进了礼部高尚书的府中,其中甚至还有件织锦龙袍,是素有神绣之称的大黎王后亲自为陛下所绣,高尚书却据为己有,其心可诛!”
众人周知,礼部尚书高进的嫡女嫁给东豫王嫡次子,和东豫王是儿女亲家,如今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云妃才刚犯事,有人就迫不及待的要来踩高进了。
言少轻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高进,就见他脸色大变,可见确有其事。
她的目光回到高殿龙椅上的宇文珑身上。
刘勤是他的人,这时候出来参高进一本绝非巧合,她的心蓦然一沉。
原来他早有准备……这么一来,她更怀疑梅嫔滑胎之事是他一手策划,太后则是在后宫助他一臂之力。
而她,昨夜的那番查案就显得可笑极了,显然人人都不要真相,真相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豫王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她心情沉重地看过去,就见宇文珑不假辞色的说道——
“高卿,按制,使臣入京朝贡,需向礼部报到,由礼部上报中省书,再由中省书禀报朕,你却私吞贡品,该当何罪?且竟胆大妄为,将龙袍据为己有,谋反之罪,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好说?”
高进心里一跳,吓得面如土色。
其实向来各国来进贡时,他都会先挑选东豫王中意的贡品送到豫州,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一直以来也没什么事,怎么今日却……
昨夜几个同僚请客,他喝多了,早早就睡下,依稀感觉服侍他的小妾频频唤他,说是有人急着要见他,他却是太醉了起不了身,早晨同样爬不起来,还差点误了早朝时辰,适才他匆匆进来时,有几个官员像要对他说什么,没来得及说,皇上就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