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轻摇螓首,眼神闪烁地道:“我是……董家的千金。”
男子闻言一愣。董家千金他见过一次,记得是在去年一场宫宴上,当时他特地下令要朝中官员携家眷入宫同乐,好让他得以在暗中留心,看哪一家的闺女适合当承熙的妻虽然印象已有些模糊,不过他的记忆可没混淆,董家千金分明不是长成这样子,这其中莫非出了什么蹊跷?而眼前这个女子假扮董家千金又有什么目的?
依照承熙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容许有人妄想欺骗他,何况此人还是他娶进门的妻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娶的人是谁?除非……这件事情早在承熙的默许下进行。
思及此,男子看待符子燕的目光多了些玩味。看来这回震惊世人的赐婚,承熙不仅是想藉由此事查明某事的内幕,更藏了一点私心在里头……太好了,这正是他乐于见到的!
看见男子直对着她笑,符子燕不明所以,心中直发毛。这人该不会是什么辨花淫贼,或是来东厂寻仇的仇家吧?
“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幸好,正当她犹豫着是否该喊来侍卫,盘查一下男子的身分时,文承熙就出现了。
“督主。”她赶紧小步奔向他,一双手将他的袖子抓得好紧。
文承熙侧眼斜睐她那双紧抓他袖子的小手,瞧见她全然的信赖他,一见到外人便躲到他身边,他的嘴角微微一勾。
果然与他心里想的一样。即便相隔一段距离,男子还是察觉得出文承熙眼底的柔情,看着这一幕,他不禁也跟着笑了。
“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连个下人也没带上?”文承熙问符子燕。
“我……”糟糕,她没想到大半夜出房门会遇到眼前这个奇怪的男子,更没想到会碰见自家夫君,要是大魔头拿这件事罚她,那她就惨了。符子燕灵机一动,刻意转移话题,扯了扯他的衣袖悄声说:“这人好奇怪。”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你先回房。”文承熙果真没再追问,轻抚她的发梢说。虽然看似面无表情,他眼底却流动着一丝些微的温柔。
他是无关紧要的人?男子闻言只能苦笑,敢把当朝皇帝说成是“无关紧要的人”,恐怕天底下也只有文承熙一人了。
“好。”不想多惹事端,符子燕看了他口中说的“无关紧要的人”一眼,乖乖听话的回房了。
“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目送符子燕的身影逐渐走远,文承熙冷眼望着这金晖皇朝最尊贵的人,非但没有行礼,口气更是不敬。
“朕是天子,整座皇宫乃至于整个天下都是属于朕的,朕为何不能来?”在儿子面前失了威严,宇文烨的口气相当不悦。
“当初你我已有约定,没有我的首肯,你不会轻易踏入东殿一步,更不会干涉我做的任何事。”显然地,文承熙根本不将他这个皇帝父亲放在眼里。
宇火烨神色一黯。恐怕在承熙心中,他这个皇帝十分窝囊,若不是靠着自己这个影子皇帝在背后扶持,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的他,早已被底下的皇子逆谋篡位了。
思及此,宇文烨只能在心中暗自苦笑。
天底下只有三人知道文承熙的真实身分其实是他的私生子,一是文承熙的生母,二是前任东厂督主,第三人便是他这个为人父的皇帝。
当年,年少轻狂的他还只是太子,风流成性,处处留情,临幸过的女子多不胜数,可尽管他非常花心,但心中最在乎的女子一直只有文承熙的生母。她出身高贵,还有着惊人的绝世容貌,当初选秀时他便对她一见倾心,一路疼爱有加,最后更册封为梅妃。
只是后来为了稳固帝位、拉拢朝中要臣,他不得不冷落梅妃专宠皇后一人,只为得到皇后族人的支持,以至于性子孤慠的梅妃认为他选择权势而辜负了她,从此对他冷淡以待,更屡次出言冲撞惹怒他。
皇后对梅妃忌惮已久,见此便趁某次他在气头上自作主张送梅妃出宫,趁机斩断他们两人的情绩。当时他心高气慠,自认身为帝王没有拉下脸与妃子求和的道理,因此尽管思念梅妃,却也不肯再召她入宫相见。
想不到时光荏苒一别近十年,当皇后得了急病骤逝,她身边的嬷嬷才终于对他吐实,指出当年梅妃出宫时已经怀有龙胎。他得知后震惊也震怒,但皇后已死无从追究起,他派人追查之下才发现,当年梅妃出宫后亲人多已离世,皇后又派人暗中施压监视,所以生下龙子后的梅妃因自己身子逐渐孱弱,担心诞下的龙子会遭皇后毒手,于是暗中收买了一个宫中老嬷嬷,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