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
之前她总觉得他江湖历练不足,现在方知,其实一个人的定性和耐心,远比历练多寡重要。
前头的第一匹马先出了雨道,无限快意地在空地上蹦跶一下,来回踱步,第二匹马也跟着出了甬道。
两人心里略微一松。
忽地,云仰听见一声细细的“喀哒”,他心头暗叫一声不妙。
顶上的一线天光突然消失,四周霎时伸手不见五指,头尾两端的光也不见了,彷佛有人突然拿一张巨大的黑幕将整片山一起罩住。
咻一一咻一一咻一—强烈的风声飞快袭来,云仰突然发现包夹着身体两恻的石壁都消失,他们彷佛站一个空阔的旷野之中,四周只有全然的黑暗。
猎猎风刀从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同时扑袭而来,间或夹杂着野兽的嘶吼喘息。
“云仰,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柳沁在他身后惊慌地尖叫。
云仰回头一看,明明知道自己手中牵着她的手,却什么都看不见。黑暗有如变成实质一般,他连手肘以外的部分都看不见。
他心头雪亮,知道他们触动了和仙族的阵法。
风声之中开始出现杀伐之声,有如千军万马朝他们直扑而来。
奇门遁甲,五行术数乃是一门秘术绝学,精于此道者,布阵如布乾坤天地,方寸之间如十里荒原,阳春三月亦如金戈铁马的杀场。
当阵法启动时,遮天蔽日,不见外间的事物,只能见到阵中的诸种怪诞变化。
他们现在就是困在阵中,如入迷局,唯一的脱身之道,唯有破了此阵。
“莫慌,这是奇门阵术。凡是阵式都有一处生门,一处死门。入了死门必死无疑,我们须万分小心,找出能脱身的生门,阵法自解。”
“你说得简单,生门怎么找?”风声太强,她必须用喊的才能让他听见。
云仰警戒的四下探望。
咻一—
黑暗中,一柄锐利如刀的物事射了过来,他挥剑击开,那柄利刃迅捷无比,划开他的衣袖,留下一小道血痕,飞向无边无际的黑暗。
锐风刮过,又是一柄利刃射了过来。他回手一招“缠云式”,长剑如生出黏性,缠住那柄利物。那利物平白在他剑身上化开、消散。
原来竟是无形之物?
连续七柄无形风刀射了过来。
云仰沉着稳定,一一挥开剑式将它们击散,身上却也多了几道伤口。
“云仰!”她大叫。
云仰一寸寸将牵着她的手臂拉近。明明是一个娇小的姑娘,他却感觉手的另一端牵着一颗千斤重的巨石,他使出所有力气才勉强拉得她近了几分。
她的脸终于近到他可以看见她了。柳沁一入到他的目光所及,突然又整个减轻,他立刻将她塞在自己身后。
“你看!你看!”她指着身后两抹幽暗的红光,惊吓的抱住他的腰不放。
“吼……”
一头巨大无比的狼,一步步走出黑暗,进入他们的视线里。
虽然狼都长得差不多,云仰心头却知,这是他们在葛鲁库司遇过的那只头狼。
“是狼!是狼!”柳泌大叫。
“吼!”头狼露出森森的利齿。
云仰长剑当胸,全神戒备。莫非那日一时的善念,今日竟成了自己的葬身之机?
周围鬼哭神号,金铁杀伐之声越来越响。突然,一袭巨大的黑幕如刚才的利刃一般射了过来,范围广大,再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