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女儿。
「是。」织云也站起来,面露微笑,柔声回答她爹爹的话。
慕义笑了笑,正欲离开大堂,忽又回身对女儿道:「为父此番离城,为妳解决了一件大事,待为父见过那名新任的看马人,就该对妳说明此事了。」话毕,慕义这才离开大堂。
织云目送爹爹离开,笑容在她如花的脸庞上渐渐收淡……
大事?
什么样的事,让爹爹要为此,离城十数日?
她心里隐约有感觉。
但她也不愿去猜想,至少现在,无论猜想什么,都是没有必要的。
慕义并未亲自见障月。
他交代向禹问话,知道障月确实懂马,便同意让他留下,暂住马厩边一幢矮屋,专责为宫城城主看马。
织云知道人已安定下来,便请向禹将药物送到矮屋。
至此,她想,她已尽了自己的力量,这件事与这个人,她将不会再挂在心上。
夜里,织云在房中弹奏瑶琴。
琴音古朴幽深,于夜间弹奏,悲凉不能自抑。
一曲《梧桐夜雨》弹罢,小雀走进屋内。
「织云姐,小雀听您经常弹奏这首曲子,这曲子听着叫人伤心,可您好似独钟情于此曲,又是为何?」小雀问,她进屋来收桌上已凉冷的茶。
「我的日子过得太好,必须经常听悲凉的音乐。」织云回答。
小雀愣住。「织云姐,您说什么?」她瞠大眼。
「小雀,」织云回眸对她微笑。「妳能凭想象,臆测边城浪人们过的日子吗?」
「当然不能。」小雀摇头。「那不是平常人过的日子,我何以能想?再说,我又不是浪人,又何必去想?」
织云自琴座站起来。「妳说的不算错。」
「不算错?」那还是有些错。
「不想也对。想多了,旁边的人只会说,妳是自寻烦恼。」织云走到屏风后。「小雀,给我送衣裳进来,我该更衣歇息了。」
「是,织云姐。」小雀摇摇头。
她没再多问,小姐问她这些话有何用意。
反正,就算小姐解释,一时之间她也不会懂。不懂就算了,况且,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关于浪人的事,她也没兴趣去懂。
小雀自木柜内取出一件白色绸衣,送到屏风后面,交给她的小姐。
「天晚了,妳累了一日,也该回房歇息了。」织云对她说。
「好,那小雀这就回屋。」
织云点头,小雀退出屏风外,离开房间时,随手关上小姐的房门。
织云走出屏风,身上已换好绸衣。
她刚准备上床,鼻端却嗅闻到一阵浓郁的花香味。
锦缨花。
这是锦缨花的气味。
可她明明记得,近日那朵她摘自危崖上的锦缨花,当时放在「他」的房间,两日前已经枯萎凋零……
织云闻到那气味,是从她窗边传进来的。
她走到窗前,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推开窗门。
窗外,那男人手里拿着一朵珍贵的锦缨,就站在她的窗前。
她瞠大水润的眸,凝望男人。「你。」
吸口气,她屏息。
鼻端充斥着更浓郁的锦缨香气。
隔着窗台,障月伸手握住她葱白的柔荑,拨开她小小的掌,粗糙的拇指滑过她柔腻的掌心……
织云的心抽颤了一下。
「送妳的花。」他低柔地道,将纯美的锦缨花,轻轻放在她的掌心上。
她垂眸,怔怔地凝视掌心那朵美丽至极的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