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大势已去。
谷医师看到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再看向来人,心里着实佩服后羿果然有先见之明,交代他只要门卡着就好,方便来人一推就开,不然就要准备直接换一扇门了。
樊厉军用眼神草草跟谷医师打了招呼后,便直直盯着谷医师斜后方病床上的人儿,她的小脸完全没有血色,彷佛甚至看不到呼吸起伏……
他凌厉的蓝瞳猛地再扫向谷医师。“她……”他忽然发现自己不敢问下去。
嗯,这个后羿刚刚也有交代,什么都不要讲,只要叹气加摇头,然后赶快溜,免得变炮灰,所以谷医师唯命是从,叹了一口很重很重的气,头摇得好似就要从脖子上掉下来,接着他文件一拿,顺便带走钥匙,直接把空间留给他们。
离开的同时,他不忘从外面把手术室反锁起来,除非有紧急状况按急救铃,否则大家都奉命不准来开门。
看谷医师刚刚的表情,想到后羿又说她再也没办法讲话……樊厉军五味杂陈地走到病床前,看着床上的纪若宝。
死白的唇色、紧闭的双眼,要是一旁的心电图还持续不断传来沉稳固定的哔哔声,他真会以为她如今只是一具尸体。
既然她还活着,他应该就这样了结她,可是当他的大掌放到她的脖子上,感觉到她非常微弱的脉动后,他却是用大拇指的指腹摩娑着她的脸颊,有点冰凉,而她另一边的脸颊还有淡淡的巴掌印。
后羿说,就算她是帮她父亲,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他无法接受的是,她为什么要骗他?骗他说喜欢他、骗他说想他、骗他说习惯跟着他……
那些,都是假的吧?
他的手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摇了摇,但床上的人儿一点反应也没有。
在他意识到之前,他已经转过头看着心电图,等他意识到,他才发现自己正在确认她还活着的事实。“醒来,你醒来。”
他拍拍她的脸,但她的颈项却只是顺着他拍在她脸上的力道毫无阻力地侧向一方,完全没有反应。
“你醒来!我有话问你!”
他不想承认自己慌了,手臂绕过她的颈后,硬是拖起她的上半身,但因为她完全失去意识,他不得不坐到病床上,让她的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即便她这样靠着他,他都觉得她好像永远不会再醒来。
“不是说很讨厌我伤人吗?这样靠着我,应该赶快醒来,躲得远远的才是啊!”那几天她为了父亲得强迫自己不讨厌他,该是多累人的事情啊?
但是,靠在怀里的娇躯,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樊厉军的蓝瞳缩了缩,大掌慢慢地与她无力的十指交扣。
“就当你现在睡着了,我先不追究,等你醒了,我们再来好好算账。”
听似威胁的口吻,动作却极为轻柔,交扣的手掌将她的掌心往上翻,看见了手腕上被麻绳捆绑的伤痕,他轻轻摸着,冷意藏进了眼底。
既然选择背叛他、骗他,为什么还不能好好保护自己?
他拉来棉被为她密密实实地盖上。
今天,就先放她一马。
一整晚真的都没人来打扰。
在纪若宝睁开眼睛之前,脑袋先直觉反应地快速回想发生的所有事情——
父亲命人将她强制带离,她极力反抗,结果被父亲的手下甩了一巴掌,那时她紧紧瞅着父亲,期待他会有什么作为,然而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但即便如此,她也无法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在二皇子手上……
脑袋一部分带着悲痛的回忆清醒了,缓慢睁开的眼睛尽力适应光线,她觉得全身都好痛,手腕也还有被钳制的感觉。
她还在铁皮屋里吗?还被绑着吗?
但她还记得在她昏过去之前,是二皇子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而且四周一片白,难道她死了吗?
眼球转了转,纪若宝往被钳制的手腕看去,她的眼眶蓦地湿了,但同时也笑了。
原来,是他握住她的手腕睡着了。
他坐在床边,头就侧趴在她的病床床沿,这样睡了一晚,很不舒服吧?
纪若宝努力抬起另一只无力的手,轻抚着他的侧脸。
樊厉军突地睁开眼睛,看见她清醒了,那急切想要问她“一切还好吗”的脸色太过明显,她正想要回答他“她一切都好,没有关系”,可是他却猛然收起担忧,握住她手腕的手缩了回去,改而换上一副冰冷无情的模样。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