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卡车就在下面,正好可以送你。”
皇二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反问道:“谁说要赶回去了?”
两个邮差就当没听见他的话,看样子认准了他要搭车走,一左一右冲过去,抓住皇二子的两只胳膊,生生将他从法式扶手椅上架了起来,提小鸡一般,腾云驾雾地出了包厢,下了楼梯。
皇二子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呀?真是他娘的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两个邮差架着他一直出了天虹舞台的大门。门口果然停着一辆邮政卡车。戴春土见他们架着皇二子出来,用手使劲拍了三下后车厢门。车厢门立刻打开。
那两个邮差原来是花子五哥和瞎眼龙假扮的。二人双臂一用力,像扔邮包似的把皇二子扔进车里。四个侍应生用一条黑麻袋兜头套住,又用绳索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花子五哥和瞎眼龙跳上车。车厢门随之关闭。
戴春土跳上驾驶室,吩咐司机丁有根道:“下一站去外滩邮政码头。”
邮政码头上停泊着李阿大运烟土的小火轮。舱里已经放了两条黑麻袋。
花子五哥他们又抬来四个黑麻袋扔进船舱里。
最后一共六个黑麻袋,个个五花大绑,仿佛六个硕大的肉粽子。
水生一声令下,李阿大驾驶小火轮顺着黄浦江向公海驶去。
夕阳西下,太阳像只鹅蛋黄悬浮在地平线上,一道道晚霞映红了天空,仿佛燃烧了一团熊熊大火。太阳沉到海底下去了。夜幕降临。
李阿大熄了火。小火轮孤零零地漂浮在茫茫大海之上。
万籁俱寂。
张条石将一根熟**递给瞎眼龙,吩咐几个侍应生道:
“你们去拎麻袋吧。一个一个地来,验明正身,让他们排着队去见阎王。”
侍应生钻进船舱,先地出一条黑麻袋,解开绳索,露出里面的人头,原来是皇二子。
水生将脸凑近他,招呼一声道:“袁老前辈,别来无恙?”
“顾水生?!”皇二子惊叫一声,“老天爷!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水生哼了一声:“我这几日不在上海,专门去了趟天境,见了真的皇二子。他告诉我你这个皇二子肯定是假冒的。动手吧!送他去见阎王。”
“到底哪个是假冒的?我特么的是真的皇二子啊!”皇二子嘶喊了一声。
瞎眼龙二话不说,抡起熟**砸在他头上,顿时脑浆迸裂。再将他的尸体装进黑麻袋,重新捆好,一扔,丢进了海里。
随后拉出来是张英。
他的头露出黑麻袋,左顾右盼一番,见水生等众人犹如鬼魅围在他周围,自知在劫难逃,叹口气,说道:
“顾先生,我现在晓得师父他老人家为什么要躲在公共租界不出门了!水生哥,我张英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你!求你看在我师父当年为你们出头做中人,在一洞天茶楼惨死的份上,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我再不敢踏进法租界半步。”
水生对瞎眼龙说道:“给他留着脑浆子吧。”
瞎眼龙用手一拉黑麻袋,重新套住张英,系上袋口的绳子。隔着黑麻袋砸了一**,发出一声闷响。然后飞起一脚,将他踢入海里。
第三个拉出来的是杨永泰。
杨永泰只是不住口地喊“饶命”,央告道:“顾先生,没我的事。天可怜见!我真是不晓得啊!”
水生说道:“老杨,刺客是鬼脸彪叔的儿子,你敢说不晓得?”
杨永泰哀鸣道:“都是别人做的事,真的与我无关,我冤枉啊!还有,顾先生,你老人家答应过不杀我的。你以前亲口说过的,还记不记得?在上海滩,你老人家说过的话能不算数么?”
水生冷冷地说道:“那要看跟什么人说的。对你说过的话当然可以不算数!这回饶你不得。动手。”
杨永泰直着嗓子喊道:“慢!顾先生,你的佛法大会还要不要做?”
水生一愣,心道我把这事情给忘了,于是对瞎眼龙说道:“他还有用处。先留下他的脑袋吧。”
瞎眼龙放下已经举过头顶的熟**,伸手揪住杨永泰的衣领,把他拉到一边。
第四个黑麻袋里面装着范有顺。
他胆子忒小了点儿,早就口吐白沫吓死了。
瞎眼龙揪出他的脑袋看了看,又把他塞回到黑麻袋,丢进海里。
第五个是牛栓娃。
这小子从黑麻袋里露出头来,面无惧色,冲着水生嚷道:“顾水生!又没我的事,你抓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