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脚阿娥待两个鬼子兵冲上来,双足点地,使一招旱地拔葱,凭空跃起,两只小脚运上功夫,蜻蜓点水在刺刀上一踩,再一拨。仿佛施了魔法一般,两支长枪立刻剧烈晃动,鬼子再也拿不住,胳膊一软,长枪脱了手,掉在地上。
小脚阿娥奋起神威,使出平生绝学鸳鸯蝴蝶腿,飞起两脚,啪啪两声,踢在两个鬼子兵头上,犹如砸了两铁锤,登时踢晕了。噗通,噗通。像两条死狗一样落入泥螺浜。
岗村一郎吓得慌忙趴在地上,掏出枪来,冲着小脚阿娥连开数枪。嘴里还哇哇乱叫着,命令鬼子们开枪。
立刻,所有鬼子兵都将枪口对准了小脚阿娥,乒乒乓乓接连射击。一时间弹如雨下。小脚阿娥纵有天大的本领,也躲不开这阵枪林弹雨。中弹身亡,倒在血泊中。
秋海棠和香竹先生见小脚阿娥惨遭杀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跪在她的身体旁边,失声痛哭。
岗村一郎从地上爬起来,惊魂不定,提着手枪,走过去看看小脚阿娥,确信她已死无疑,这才松了口气。他也不管跪在地上痛哭的秋海棠和香竹先生,转身命令鬼子宪兵,冲进去抓花姑娘。
鬼子宪兵一听抓花姑娘,立刻嚎叫一声,个个如狼似虎,端起枪冲进一树桂花馆。
此时美娟他们并不在地下秘密暗道。因为屠元兴与老头子莫金生达成一致,要在下礼拜日一起动手,为了方便统一行动,他已经叫美娟他们神枪武工队离开一树桂花馆,坐船去了莫家湾。
可是鬼子宪兵来的突然,又杀死了小脚阿娥。所以没等大茶壶叫女人们躲下秘密暗道,鬼子宪兵已经闯进来了。
这些女人们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了小脚阿娥的保护,只能乖乖地任人宰割。鬼子宪兵犹如狼入羊群,大逞威风,轻而易举地把二十几个舞女和书寓先生全抓了,用绳子绑在一起,押了出来。
岗村一郎将手一挥,叫众人停下来,盯着女人们问道:“你们的,哪一个的,是香竹先生的?站出来的!”
香竹先生此时正跪在小脚阿娥身边哭泣,冷不防听见岗村一郎喊她的名字,顿时吃了一惊:这个鬼子宪兵队长怎么知道一树桂花馆有我香竹呢?时间仓促容不得她细想。心说既然鬼子知道我,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必须马上站出来,不能给别的姐妹惹麻烦。
香竹先生于是从地上站起来,大声回答道:“我就是香竹先生。”
岗村一郎愣了一下,将香竹先生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咧开嘴诡异地笑一声,摸了摸鸡冠子头,翘了翘人丹胡子,尖着嗓子说道:“呦西!香竹先生的,果然是你的,不错不错的。”
他命令鬼子宪兵把舞女和书寓先生押上卡车,叫人揪起地上哭泣的秋海棠,也押上卡车,一同送去大世界舞厅关起来。
只剩下香竹先生一个。
岗村一郎冲着她嘿嘿冷笑几声,说道:“香竹先生的,你的,带我的,去你的房间的。我的,要听你的,说书的干活。”
怎么这个鬼子宪兵队长还知道自己会说书?真是莫名其妙。香竹先生实在搞不懂。俗话讲,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恐怕今日难过鬼门关。那倒清净了呢!我之所以到今天还活着,不过是为了忌日的时候能给水生哥的坟头奉上一壶酒。哪个还怕死不成?小鬼子,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妖怪!
香竹先生冲着岗村一郎冷笑几声,答道:“既然如此,请皇军随我来。”
说完一转身,回去了一树桂花馆。
岗村一郎见她脸上全无半点惊慌害怕的神情,而是神态自若,颇有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概,心里禁不住打起鼓来:莫不是这个说书的也像小脚阿娥那样脚上有功夫?
幸好他还留下两个鬼子宪兵以防万一。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他冲两个鬼子宪兵招招手,让他们随他一起进去。
三个鬼子跟在香竹先生屁股后面,上楼梯,到了二楼。
香竹先生头也不回,拧开自己的房门,兀自进去。进去之后门也不关,就这样大开着。
岗村一郎以前只是听说过书寓先生的房间如何如何,但是从没有进去过。今天是头一回。
香竹先生的房子个里外套间。外间是客厅,给客人说书的地方。与别的书寓先生相比,她的布置得极为简单。靠窗户一侧摆放一张画案,是她平时写字抄经的地方。另一侧摆着一张老旧的长沙发和一把扶手椅。那长沙发还是当年水生听她说书的时候,专门买来给水生睡觉用的。前面是她说书用的书案,配一把红木官帽椅。里间是她的卧室。现在门关着。估计人在里面呢。
岗村一郎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