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大世界三楼的一扇窗户打开,从里面钻出来跳梁鼠洪四,将身体贴在墙上,用手指抠住砖缝,施展壁虎游墙功,眨眼来到墙角鬼子机枪掩体的上方,从胸前的洋兵帆布袋里掏出手雷,用牙齿咬开引信,将手雷丢下去,连着扔了三个。
轰轰轰。手雷爆炸。炸死了鬼子机枪手。
跳梁鼠洪四在手雷爆炸之前,早将身体一弹激射出去,半空中翻个跟头,使一招鹞子翻身,足尖在凸出的窗台上一点,借一下力,又是一个跟头翻出去。三翻两跳,眨眼到了另一个机枪掩体上方。如法炮制,又扔了三个手雷下去。
轰轰轰。手雷爆炸。又炸死了这边的鬼子机枪手。
任务完成,跳梁鼠洪四辗转腾挪,再从窗户钻了回去。
鬼子的两挺机枪报废。火力立刻弱了下来。
屠元兴光用耳朵就能听出鬼子的机枪哑火了,立刻大喊一声:“大家上岸。接着打。”
众人一跃而起,跳上岸,藏在独轮车和卡车后面,继续向鬼子射击。
三楼平台上,韩上云趴在地上,避过了两番手雷爆炸的冲击波,站起来,身体贴着墙,用勃朗宁手枪向下面的鬼子射击。
跳梁鼠洪四赶过来,与他汇合在一处,见胸前洋兵帆布袋里还剩下四枚手雷,索性全掏出来,一个接一个地朝下面的鬼子扔下去。
这样一来,下面的鬼子宪兵腹背受敌,完全处于劣势,招架不住了。而且楼外面光秃秃的,连个掩护都没有。再这样下去,全要被八路军和新四军的刺客打死了。
鬼子小队长急忙叫一声:“撤退。撤进楼里去。”
他转身第一个跑进楼。刚进大门,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正中眉心,登时被打爆了头,扑地倒了。另外两个鬼子宪兵跟在他后面跑进来,见鬼子小队长被打死了,还没来及做出反应,砰砰两声,枪又响了,也被打爆了头,扑地倒了。
开枪的正是美娟和肖克。他们两个举着左轮手枪藏在大门后面,守株待兔,终于等来了鬼子,哪里还容得他们有喘气的工夫?双枪大显神威,眨眼干掉了三个鬼子。
大世界楼外面,韩上云与屠元兴他们上下夹击射击,枪林弹雨,无处藏身,鬼子宪兵被全部击毙。
屠元兴带着人冲过去,将鬼子宪兵的尸体检查一遍,确信必死无疑。
四周空气被子弹撕裂,颤抖了这么半天,现在终于安静下来,只有硝烟弥漫。
屠元兴他们走进大楼,与众人汇合。他让花蝴蝶和几个青帮子弟把三楼的秋海棠和舞女们引出大世界,坐巡捕房的卡车,拉去安全的地方。
然后和大家一起去二楼大世界戏院,找张条石和阿呆与阿瓜。
原来韩上云他们上三楼的时候,张条石则带着阿呆和阿瓜去了二楼大世界戏院。
此时在戏院里面,露兰春和戏班子在台上,正在为今晚的演出排演。台下坐着汪枝蔓和冠晓荷。
汪枝蔓在李不群暴死以后坐上了副总裁的位子,同时心上人露兰春失而复得。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一张小脸闪闪放光芒,趾高气扬,神气活现,颐气指使,时不时地歪头跟冠晓荷说几句什么。
旁边的冠晓荷耷拉着一张脸,仿佛霜打得茄子,紫里透着惨白。他怀里依旧抱着两个枕头,寄托对老婆大赤包和女儿冠招弟的哀思。可是他生来胆小,想死又没胆量,只能好死不如赖活着。再加上身无长物,没有半点本事,从来都是靠老婆和女儿吃软饭,现在没了饭辙,只得依附汪枝蔓,溜沟子陪笑脸。
突然,三楼舞厅传来两声枪响,接着又是两声枪响。紧接着,大世界楼外面也传来枪声,密密匝匝响成一片,简直像炒蹦豆一般。
戏院里的人都惊呆了,一齐抬头向外看。
正在这个时候,张条石带着阿呆和阿瓜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台上的露兰春一见他们三个索命阎罗,登时吓得魂飞天外,啊呀一声,委顿倒地,昏死过去了。
汪枝蔓忽地站起来,转身要跑。
“姓汪的!哪里走?”张条石大喝一声,吩咐阿呆和阿瓜,“你们俩去做了他。”
阿呆和阿瓜双足点地,身体腾空而起,半空中平飞过去,仿佛两颗出膛的炮弹,直直地撞向汪枝蔓。迅雷不及掩耳,汪枝蔓哪里躲得开?只得眼睛一闭等死。只听咔咔两声响,阿呆和阿瓜的花岗岩脑壳一左一右撞在汪枝蔓的小脑袋上。登时撞扁了,挤成了一条。
冠晓荷在旁边见汪枝蔓的小圆脸被挤成了自行车带,心头一紧,心道:好家伙!这二位脑壳可真硬。被他们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