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叙满脸怒容地走过来,眼中是滔天怒意,就这样目光冰冷地看着言深,开口便是字字如刀:“你有什么资格和她葬在一起?言深,如果不是你,阿情绝望地走到这一步?想殉她,你有什么资格?”
言深身体骤然一僵,苍白的脸上浮现了浓郁到散不开的苦涩,心尖如有万千细密的银针扎过,疼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有什么资格?
是啊!有什么资格呢?
如果不是他,阿情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冷冰冰地躺在他怀里。
他最想保护的人是她,可最后伤她至极的人还是她。
薄叙二话不说,弯下腰欲从言深怀里接过薄情。
言深抿着唇,紧紧地抱着她,就是不放手。
薄叙目光再次一冷,看着言深一字一句定定地道:“言深,我是她哥哥,但如今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一个已经离婚并且另娶她人的前夫?你有什么资格不放手?”
“如果阿情还活着,你觉得她会选谁?”
“她恨你如斯,你是想让她连死了都不安心么?”见言深仍不愿松手,薄叙沉声继续道。
如果不是快没时间了,他恨不得现在亲手弄死言深。
言深身体猛地颤抖了几下,紧抱着薄情的手终于还是一点一点地松开,最后只剩下攥着的一片衣袖。
薄叙抱着薄情,看着言深的目光几乎能杀了他,“放手!”
如果不是时间要来不及,他会亲手弄死言深。
就算阿情是父母当年抱错了,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可依旧是他宝贝了这么多年,现在竟然被言深给作践得连命都没了。
如果不是阿情执意要嫁给言深,他怎么会同意这件事情,怎么会独自一人出国,明明他也喜欢了阿情这么多年。
言深的目光不肯从薄情身上移开一分,他哀求地道:“求你,可不可以将她留给我?”
薄叙冷笑一声,“言深,我这辈子就后悔的事情,就是将阿情拱手让给了你!”说完抱着薄情大步离开。
看着薄叙抱着薄情离开,言深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便晕了过去。
医院。
言深情况算是比较凶险,虽然当时薄情没下狠手,但言深自己拖着那么久不处理治疗,失血过多,送到医院也是抢救一番才将这条命给捡了回来。
言深醒来后,已经是第三天。
“阿情呢?”他脸色苍白虚弱,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问薄情。
陆子书站在病床边,看着他没说话。
问完之后,言深便也没再说话了,痛苦绝望地闭了闭眼。
问什么呢?
阿情是在他怀中一点一点没了呼吸,他又还在期待什么呢?
陆子书轻叹一声,“节哀。”
言深的手紧握成拳,痛苦到连身体都在颤抖。
陆子书皱了皱眉,似是想问些什么,在欲言又止了一会儿之后,还是问出了口,“言深,我一直搞不明白,你既然喜欢薄情,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婚礼之上新郎不缺席,对薄情来说何其难堪。
至于突然冒出来的苏落瑾,确实让他挺意外的,但他和言深是大学同学,对言深当年的事情也算是知之甚详,怎么就不知道言深喜欢苏落瑾?
分明是苏落瑾多次表白言深,但都被言深给拒绝了。
言深没说话,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但在陆子书看不到的地方,他被子下的手紧握成拳,眼中却时透露出荒芜的绝望。
为什么那么对她?
因为那是他能想到的,令阿情对自己死心的唯一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