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所有的一切,都和言深相关。
从大学学园祭初相识的一见钟情,到和言深偶然遇见的小窃喜,到言深对她表白的惊喜与感动,到两人相恋的甜蜜满足,到两人决定领证结婚,再到……婚礼上言深的缺席、白月光苏落瑾的出现、同意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她赔上了画画的手、孩子被言深要求打掉、他和苏落瑾的婚礼邀请函、云舒出事!!
最后,她生无可恋地服下毒药,在言深和苏落瑾的婚礼上刺了言深一刀……
只是,终究还是舍不得要他的命,那一刀,没有刺伤心脏。
……
回忆如潮水涌来,悲戚绝望再次将薄情笼罩,疼到心尖都在颤抖。
她和言深之间,果然是狰狞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薄情缓缓睁开眼睛。
言深一喜,“阿情,你终于……”
话还没说话,就对上了薄情那双冰冷中还带着恨意的眼眸,言深脸上笑意瞬间僵住,如坠冰窖。
阿、阿情,恢复记忆了?!
这个想法一出,言深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小心翼翼地试探:“阿情,你恢复记忆了?”
虽然是在问,但言深话语却是极为笃定。
是了,医生说阿情情绪太过激动才会晕厥,如果不是想起了那些事情,怎么可能会情绪太过激动?!
薄情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定定地落在言深身上,“滚!”
言深心头一冷,眼眶瞬间红了,几乎要落下泪来,哀求道:“阿情,我后悔了,是我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薄情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苍白的唇微启,一字一句皆为狠戾,“我再说一次,滚出我的视线!”
言深双腿一软,再一次跪在了薄情面前,开口全是颤音:“阿情,我错了,对不起。”声音里面,带着化不开的自责歉疚,还有藏不住的深情。
薄情眼中有些许愕然,不过也就是一瞬便化作一声冷笑,“一声对不起多么容易啊,可是我的手呢,那个被你打掉的孩子呢?云舒呢?这些是你说再多对不起都换不回来的!”说到后面,薄情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尖锐而又怨恨。
言深身形猛地晃了几下,脸上不见半点血色。
薄情自己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无论她和言深怎么做,都换不回他们了。
看着这样的薄情,言深怕自己留在这里会刺激到她,颓然而又绝望地起身,一步一步艰难地离开。
“等一下。”在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薄情忽然出声。
言深立马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薄情,死寂一片的眼中升起一点微亮。
却听见薄情冷漠地道:“三天后,补齐离婚手续。”
“啪”地一声。
言深似乎听到修修补补的心顷刻间碎成了渣子,密密麻麻的疼传遍四肢百骸,疼得他无法呼吸,眼中最后那一点亮光也彻底消失不见。
麻木地说出一个‘好’字,便如行尸走肉般离开。
外面,是淅淅沥沥的大雨。
言深似是不知道一般,神色麻木地走出医院,仿佛灵魂出窍般地行在雨中。
“刺啦”一声,飞驰的车猛地在言深面前停了下来,车主从里面探出个脑袋,气急败坏地咒骂:“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想死滚远点,特么的晦气,碰上个神经病……”
然后骂骂咧咧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