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的财物价值很大的,肯定是极重或重度,死路一条,轻度、轻微的则不需要坐牢,服时间长短不等的劳动刑役即可消罪,广州府城在这场动乱中损失相当大,很多店铺、民宅、建筑被烧毁被破坏严重,正好让这些人去劳动服役进行抵罪。
审判现场同样人声鼎沸,罪责被判定为极重、重度的歹人无不被吓得肝胆俱裂,一个个丑态百出,有的呼天抢地、嚎啕大哭,有的拼命挣扎、哭嚎求饶,有的瘫倒在地、屎尿齐流,有的表情痴呆、浑浑噩噩,有的面无人色、一言不发…被判定为轻度、轻微的正好与之相反,有的如释重负、喜笑颜开,有的心惊胆战、心有余悸,有的泪如泉涌,连连呼喊“青天老爷”。
经新安军详细调查和统计,在这场动乱中,死难的无辜百姓超过一千二百人,包括事后伤重而死和不堪受辱而自尽的,对此,夏华下令严惩凶手暴徒以告慰死难者在天之灵并挨家挨户抚恤受害者,如果受害者家属是丧失劳动力的孤寡老幼,会将其都接入新安县的福利院,如果受害者家属只剩孤寡妇女,则会将其都接入新安县安排工作安顿生活;死亡的歹人超过两千,包括很多被诱骗冲阵的妇孺,基本上是被新安军击毙的,其中很多歹人并未当场丧命,但因为挨了火铳枪弹后很难治疗、伤重不治所以受伤者死亡率很高,被逮捕的歹人足有万余。
这万余歹人成分复杂,有的是乱兵,有的是乱兵军户家属,有的是一些大户的家丁打手,还有的是趁机作恶犯罪的平民,这些平民既作恶犯罪,便不再是良民,而是暴-民。这么多歹人里,罪责普遍较轻的是那些军户家属妇女,她们毕竟是女子,干不了什么严重的恶行来,大部分人只是受蛊惑蒙骗过来“撑场子壮声势”的,经过这场动乱和新安军的镇-压,她们中的很多人的儿子、丈夫或死于交火或被判处死刑,一下子感觉天塌下来了,个个满心绝望,茫然不知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但新安军对她们的处置让她们难以置信,个个都听得呆住了。
“李春姑!”审判定罪的文吏沉声唤道。
一队畏畏缩缩等着审判定罪的乱兵军户家属里走出一个神情呆滞麻木、两眼空洞无神的中年妇人,手边还牵着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女孩。
文吏看了看眼前的文件,宣布道:“李春姑,经查,你儿子在动乱中被击毙,人死罪消,你儿媳在动乱中冲阵而死,你虽参加了冲阵,但未作恶,因此无罪释放,夏大人考虑到你家情况凄惨,你丈夫早年已死,又同时失去儿子和儿媳,尚有一个八岁孙女需要抚养,特赠送棺木两具帮你安葬儿子和儿媳,并抚恤二十两银子,另外,你以后如果生活艰难,可带孙女移居新安县,你孙女可免费上学读书并在学堂食住免费,过来签字画押吧!好好把孙女养大。”
那妇人痴痴呆呆地看着文吏,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大人,您刚才说什么?”
文吏把对她的判决和抚恤重新宣读了一遍。
那妇人原本僵硬木然的脸上慢慢地出现了生气,眼中也出现了神采,她摇摇晃晃着身体,扑通跪倒在地,拉着孙女也一起跪下,放声嚎啕大哭,拼命磕头:“多谢大人!多谢夏大人!多谢夏大人的大恩大德!”她原本一下子失去儿子和儿媳,已经感到生无可恋,准备把孙女卖了,自己再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尽,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既没了儿子和儿媳又没有钱财和收入,万万没想到,新安军不但没有惩罚她,还特地法外开恩给了她这么优厚的抚恤,让她重新感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年纪啊!眼睛瞎了!被痰迷了心窍!”那妇人哭得肝肠寸断,“夏大人才是真正的好官啊!真正的青天大老爷啊!我怎么就相信那帮畜生的鬼话呢!我的儿啊,我的儿媳啊,你们死得好冤啊…”她如梦初醒、悔恨至极。
“好了,好了,”文吏起身搀扶起她和她的孙女,“不要伤心了,接下来好好地过日子吧!”
绝大部分乱兵军户家属都得到了轻判,很多人还得到了额外的抚恤,说起来,他们也是可怜人,都是穷人,只是被真正的歹人利用了。亲身感受到新安军的仁义后,这些乱兵军户家属哭声一片,呼啦啦地跪得满地都是。新安军的军官们趁热打铁地道:“夏大人知道你们只是被人蒙骗和利用了,所以从轻处罚你们,以后定要擦亮眼睛,不要再轻易受坏人挑拨了。”
乱兵军户家属们泪流满面地连连点头。
动乱后的广州府城很快重新恢复了社会秩序,各方面的善后、收尾工作都进行得很顺利,在这同时,夏华安安稳稳地等待着京师那边的消息和对他的“处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