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华离职卸任新安县知县和新安市舶司副提举二职,临走前,要跟他告别的人自然很多,首先就是汤显祖和杨江,夏华离开后,新安县、新安市舶司就交给他们了,二人虽然很伤感,但并不感到惶恐无措,因为夏华已经把新安县、新安市舶司的发展建设及运营运作体系完全建立成型,他们接下来只要兢兢业业地萧规曹随就行了。
戚金、徐渭、陈璘、欧阳四海等人也过来跟夏华告别,他们都留守新安县,不会跟夏华去西北,戚金身体欠佳,需要长期静养,徐渭年纪太大,二人都不宜颠簸远行,夏华也很怕带上他们会让他们在半路上或在西北有个三长两短,加上戚、徐二人治军练兵才干非常出色,经验非常丰富,比起上前线统军领兵,他们更适合留守后方训练新兵,所以没必要跟去西北,至于陈璘和欧阳四海,这两人是搞水师的,当然也没必要跟去西北。
接着过来跟夏华告别的一群人为首者是个王爷,嗯,就是郑王朱载堉,朱载堉如今已经不是郑王世子,已经升级为大明朝第六代郑王,他的父亲、第五代郑王朱厚烷在今年去世了,朱载堉自然而然地世袭了郑王爵位。本来,朱载堉打算放弃世袭王位,但夏华告诉他,你是明华大学的校长,你的身份越高贵就越能庇护明华大学,明华大学才能平平稳稳地发展下去、越来越好。朱载堉觉得有理,便继承了郑王爵位,但他裁撤了郑王府,放弃了郑王家在河南怀庆的封地并将其无偿分给当地百姓以此减轻河南民众的负担,如此大善之举,加上有封地也在河南但作风正好相反的潞王进行衬托,河南万民和朝野上下都对朱载堉赞不绝口、敬佩不已,称他“贤王”。
跟朱载堉一起过来与夏华告别的还有李时珍、利玛窦等学者。李时珍告诉夏华一个特大好消息:他们成功地掌握了生产医用酒精的办法并已展开量产。
“真的?”夏华大喜,“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医用酒精和蒸馏酒即高纯度的白酒在古代是很难做出来的,古代已有蒸馏酒技术,但搞蒸馏酒的酒水转化效率会非常低,想以此赚钱基本上只会赔钱,同时,酿酒业在古代是朝廷官方的垄断产业,受官府严格管控,在古代私自酿酒属于重罪,最麻烦的是,能用于医疗的酒精的度数必须控制在70%至75%间,低了或高了都不行,都不能杀菌消毒,反而会给伤者伤势雪上加霜。
夏华以前是平头百姓,想制造医用酒精是白日做梦,但如今,这一连串大麻烦有好几个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问题,成本,不成问题,他现在有的是钱,制造医用酒精不需要以营利为目的——他只会制造医用酒精,不会制造蒸馏酒,因为那玩意儿没用,既不能卖钱也不能用于医疗——酿酒权,也不成问题,他现在是官,有权力、有势力,就算得不到朝廷的准许,暗地里偷偷酿也没人管得了他,剩下的主要就是技术问题。
在夏华的“指点迷津”下,李时珍等医学家、医生此时都已经有了“病虫”即细菌这个概念,他们也通过很多实验证明了细菌的存在,比如夏华搞出的罐头,就是细菌存在的证据,既有了细菌的概念,就有了杀菌消毒的概念,所以他们投入大量精力、时间、心血用于制造夏华说的“能杀死细菌、防止伤者伤口感染的高纯度的酒”。
“首先,在利玛窦等西洋学者的帮助下,我们用更先进、更精确的西洋蒸馏器通过反复蒸馏成功地提炼出了纯度超过百分之六十的酒水混合液。”李时珍说道。
夏华纳闷道:“你们是怎么掌握酒水混合液的纯度的?”
李时珍给了夏华一个白眼:“密度呀!酒和水的密度是不同的!利玛窦先生给我们讲过阿基米德发现浮力原理的故事,说是有个国王让工匠给他做一顶纯金的王冠,做好后,虽然王冠重量跟当初国王交给工匠的纯金一样重,但国王怀疑工匠私吞了部分黄金,用白银代替,把白银熔化灌入王冠内部,所以从表面上看不出来,国王让阿基米德在不破坏王冠的情况下检测王冠究竟是不是纯金的,阿基米德一开始一筹莫展,直到某天他在家里洗澡,猛然醒悟金银就算重量一样,却会因为密度不一样而体积不一样,我们受到启发,这个原理既能用于测量固体的密度,也能用于测量液体的密度。大人你想想看,假如有两杯酒水混合液,一杯是三成酒和七成水,一杯是七成酒和三成水,它们看似一样,但两者的重量和体积一样吗?”
夏华听得暗暗惭愧,古人只是科学知识落后于现代人,又不是智商落后于现代人,如果把后世的科学知识教给古人,古人照样会学得融会贯通并在原基础上进行思维发散。
李时珍接着道:“我们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