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们身上的铠甲、武器一起充满节奏感和力感地晃动着,金属撞击声和脚步声一起铿锵有力,铠甲犹如游龙身上的层层鳞片,武器犹如风吹过的密密树枝。
不光是武器装备,卢马军的军士们的精气神同样令人惊叹,军士们虽然普遍个头不高,但人人身材粗壮、体型结实,一看就知这是天天有肉吃养出来的,黝黑的皮肤和满手的硬茧则是他们日夜勤奋苦练的证据,并且个个眼神明亮犀利,充满警惕和专注,跟那种混日子的老兵油子充满懒散的眼神截然不同,行军时人人昂首挺胸、龙精虎猛,散发出昂扬的自信心。
卢马军虽然没什么骑兵,但队伍里马、牛、驴、骡众多,数量充足的驮畜让队伍具有很高的运输力,那些马车、牛车、驴车、骡车上满载着兵器军械、粮草物资,后勤保障有力。
“这才是真正的威武之师、虎贲之师呀!”王巡抚一边大发感慨一边难以置信,他觉得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没道理啊,堂堂朝廷官军那么寒酸窘迫,卢马军只是地方土司的私人武装,居然这么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军容威武、物资充足?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世道啊?
“下官卢泰、马千乘,见过巡抚大人、参将大人!”一马当先的卢泰和马千乘在策马到王巡抚和郭成面前后一起翻身下马上前行礼。
“好,好,好!”王巡抚激动得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脑子里迷迷糊糊、恍恍惚惚,不管卢文秀和马斗斛是怎么做到让他们的部队这么威武不凡的,但卢马军既这么一看就知战力强劲,给了王巡抚一个大大的惊喜,接下来的战事肯定要比他设想中的乐观很多了。
郭成心头艳羡不已地打量着卢马军,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欣荣、肖容,你们两家的部队何以如此雄武壮盛?”
卢泰笑道:“也没什么,家父和马世伯只知道一个道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钱要用在最紧要的地方,所以,家父和马世伯在收了赋税后,从不用于个人钟鸣鼎食、铺张浪费享乐,而是用于养军练兵,一为保境安民,二为随时响应朝廷号令为国出力。”
郭成连连点头:“卢土司和马土司真高义也!”他心头还很庆幸,幸好卢家军和马家军没有跟杨应龙一起造反作乱,否则,官军如何抵挡?别说贵州不保,估计连四川都要危险了。
卢马军抵达桐梓县与郭成部官军会合后,王巡抚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娄山关大败后,他最害怕的就是叛军趁机冲出娄山关、攻打桐梓县等地,光靠郭成部,守住桐梓县是很难的,如今,卢马军来了,桐梓县就安全了,接下来再等刘綎部抵达,便可再度进攻了。
接下来的战事该怎么打并无悬念,不管怎么样,明军必须先攻破横卧在跟前的娄山关。
西南地区多山地,特别是贵州,山多得“地无三尺平”,自然而然,在贵州境内通行的道路大部分是山路,这种山路在山岭间,两边都是崇山峻岭,如此一来,只要在这种山路上修建一道关隘便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娄山关正是贵州境内众关隘之首,它位于遵义即播州和桐梓县交界处,是川黔交通要道上的重要关口,雄立于娄山山脉间,娄山是大娄山山脉的主峰,海拔高达1570多米,娄山关这座雄关北拒巴蜀、南扼黔桂,为黔北咽喉重地,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人称“黔北第一险要”。
站在关下仰视看去会忍不住发出感叹:“好一座雄关!”只见关隘两侧尽是绵延不绝的断崖陡峭,峰峦似剑,山壁犹如高墙般耸立,两边山峰犹如刀砍斧劈,极其险峻,几乎能与川北的“天下第一关”剑门关相比。
播州是杨应龙的老巢,娄山关就是播州的大门,明军想要杀入播州,必须先破娄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