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中兴。”
李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脸上的得意神色慢慢地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愠怒和气恼。
金玉华察言观色能力出众,立刻发现了这一点,问道:“殿下怎么了?还有何烦心事?”
李昖哼了一声:“左议政尹斗寿等几个老家伙最近给寡人上了好几道奏章,拐弯抹角地抨击寡人对天朝过于‘卑躬屈膝’,特别是天朝皇帝提出的那六项要求,寡人认为非常合理,对高丽是只有益而无害,他们却呼天抢地、捶胸顿足,说什么天朝皇帝‘包藏祸心’,意图把我高丽变成明国一省,真是岂有此理!二百年来,天朝对我高丽恩重如山,此次倭寇入侵,天朝对我高丽更是有再造之恩,他们说的这些话分明就是对天朝皇帝的大不敬!太不像话了!我高丽乃礼仪之邦,向来知恩图报,岂是东瀛那种恩将仇报的禽兽之国?若非家丑不可外扬,加上那几个老家伙的话要是传到天朝皇帝耳朵里,引来天怒雷霆,寡人非要严惩他们不可!”
话说北宋时,西北李元昊反叛宋朝建立西夏,他励精图治以提升西夏国力,其中一项措施就是命人创造了西夏文,让西夏国、西夏人从此有了自己的文字。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原本没有自己的文字,只能用别国的,创造和拥有自己的文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民族从此在文化上有了独立性,其民族自尊心、民族凝聚力、民族认可感都会得到飞跃性的提升。
高丽与西夏类似,原本也没有自己的文字,但第四代高丽王李裪下令创造了韩语文字,虽然由于高丽对华夏的高度依赖而没有得到真正的推广,但此举无疑初步地刺激了高丽人的民族独立意识。
尹斗寿等人就是“民族自尊心很强的高丽人”,他们多多少少地抵触高丽对明朝的高度依赖,他们希望维持高丽的主权独立,不希望高丽对明朝“低三下四”,不要给明朝当弟弟甚至当儿子。从华夏人的角度出发,尹斗寿等人是典型的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儿子,不听话时振振有词“我已经长大成-人了,我有我的自尊、人格和思想,你们就算是我的父母也没有权力管我,我要追求独立”,要钱时还是振振有词“你们可是我的父母,怎么能不给我钱花”。
一方面心安理得地在经济、军事、政治等方面从华夏获得好处,一方面又吵吵嚷嚷着要求维持主权独立、维护国格尊严,请问,脸呢?
原先历史上,明朝出兵抗倭援高没跟高丽索取报酬,完全就是国际活雷锋,尽管如此,尹斗寿等人还是十分排斥,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对明朝存在警惕防备心,眼下,因为夏华,万历帝对高丽可没有客气,向李昖和高丽朝廷开出了六项要求:
第一,战后高丽要允许明军在高丽境内重要地区驻兵;
第二,战后高丽要把济州岛租借给明朝;
第三,战后高丽要全国普及汉语官话;
第四,战后高丽必须明文规定永远只使用明朝的货币,不自行发行货币;
第五,战后高丽要把咸镜道北部地区租借给明朝;
第六,战争期间,高丽军队要服从明军指挥。
对这六项要求,李昖和柳成龙等大多高丽高层没有意见,很爽快地答应了,尹斗寿等一些高丽高层则是炸开了锅,个个痛哭流涕、痛心疾首、痛不欲生,尹斗寿在他写给李昖的奏章里声泪俱下地指出“明朝看似对我高丽雪中送炭,实则趁火打劫,明朝皇帝用心险恶地图谋通过此战将我高丽彻底控制”“此后,我高丽必会国将不国,看似还是独立一国,实则只是明朝一省”“明朝要求我高丽人人都说汉话,此举乃绝我高丽文种,世宗(李裪)在天之灵必将痛断肝肠”“所谓租借,就是变相的割地”。
李昖看完后勃然大怒,他厉声痛斥尹斗寿“对天朝忘恩负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道“大明和高丽犹如父子,即便高丽并入大明,又如何?寡人当大明皇帝委任的巡抚也是心甘情愿”。要不是怕事情闹大了、让明朝那边知道自家这边居然存在“如此大逆不道之徒”继而牵连自己,李昖早就严惩了尹斗寿。
尹斗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劝李昖:我们高丽人其实可以不用那么依赖明朝的,就说眼下这场战争,我们高丽人其实也很能打的,哪怕没有明朝的援助并且还是居心不良的援助,我们也能打赢,你看李舜臣、李尧臣在海上和陆上打得多好啊,前期之所以打败,只是因为一来武备废弛,二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我们高丽军正在越战越强,完全能独力对战倭军,殿下您要对我们自家人有信心,不信的话,您可以下令我们高丽军单独打一场试试看。
李昖被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