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忠于无道之君不就是助纣为虐、祸国殃民吗?”——燕山君,高丽国第十代君王,极度残忍凶暴、荒淫无道,是高丽国历史上著名的昏君、暴君,堪称高丽版的隋炀帝。
“一派胡言!”李舜臣怒发冲冠,“当今殿下是不是昏君、暴君轮得到你来评判定论吗?是非功过自有后人和历史评说!你凭什么认为你觉得殿下是昏君、暴君,他就是昏君、暴君?这个标准是你定的吗?贤弟啊,你怎么能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思想?悬崖勒马,为时不晚啊!”他为刘企的“变质”深感痛心疾首。
“义兄!”刘企也霍然起身,他义正辞严、针锋相对,“亚圣孟子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对一个国家来说,最重要的是老百姓!就说我们高丽,没了君王,还能再立一个,可没了老百姓,君王还是君王吗?君王有道无道,不是你我说了算,而是全国老百姓说了算!殿下的心思,我岂会不知?他认为我已尾大不掉,已成祸患!他视我为潜在的叛贼,可我是吗?我是不是叛贼,不是他说了算,而是我治下老百姓说了算!义兄你在全罗道难道没有亲眼看到?你自己说,全罗道的老百姓现在过的怎么样?他们现在的生活跟战争爆发前在殿下统治下相比,是更好还是更糟?”
李舜臣顿时语塞哑然。
李舜臣的水师部队就是在全罗道组建的,虽然作战范围已经扩大到高丽南部三道海域,部队里新增了很多忠清道、庆尚道的新兵,但成员还是以全罗道人为主,战船队也以全罗道港口、岛屿为基地,粮饷基本上靠全罗道也就是刘企提供,所以李舜臣对全罗道的重大变化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他看到:经过战争的洗礼和刘企的全面整顿,全道气象焕然一新,原先那些骑在老百姓头上把老百姓压迫得喘不上气、还像寄生虫吸血鬼一样盘剥压榨老百姓把老百姓剥削得饔飧不继的树大根深、盘根错节的官僚豪强势力被一扫而空了,贵族、中人、常人、贱-民…都没有了,只有平民,广大贫苦老百姓分到了田地、有了新家、展开了新生活,生活负担比以前大大地减轻了,个个身上有了奋斗的干劲、脸上有了发自肺腑的笑容、眼中有了对美好生活充满希望和憧憬的神采。这些,李舜臣都看得清清楚楚,除了全罗道本地的老百姓,还有大量忠清道、庆尚道等外地老百姓逃难迁移到全罗道,刘企可谓救人活人无数。
亲眼所见,加上对刘企的了解,李舜臣打死也不相信自己的这个结拜义弟会是“叛贼”,他开始感到困惑、迷茫、难以理解,因为他的信念和事实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刘企无疑是个爱国爱民的人,但他却不忠君,汉城的那个国王可能还要对付他,怎么会这样?爱国爱民和忠君怎么会发生冲突呢?爱国爱民的官员、将领,难道不该得到君王的信赖、器重和珍惜吗?
在天人交战了很久后,李舜臣叹口气,他看着刘企,非常真诚地道:“贤弟啊,我始终不相信你说的殿下会视你为潜在的叛贼、打算对付你,你这样的忠臣良将,殿下只会好好地信赖你、器重你。残害忠良、自毁长城,确实是无道之君才会干出的事,我相信殿下绝不是!听我一句劝,跟我去王京面见殿下叩谢王恩吧!不管此行是凶是吉,愚兄我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你我都是忠心为国,一身正气、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殿下绝不会设下鸿门宴等着你我的。”
刘企也叹口气:“好吧,看在义兄你的面子上,我就跟你去一趟王京吧!”他当然不是被李舜臣说服了,而是他现在需要做一个选择,如果听李舜臣的,李舜臣会继续跟他心连心,如果不听,李舜臣必然从此跟他离心背德,李舜臣是个很重要的人,尽量还是要拉拢好他的,这是夏华的指示,再者,事实胜于雄辩,让李舜臣去汉城“见识见识人心险恶”,未尝不是坏事,更重要的是,有夏华这个幕后老板撑腰,刘企非常确定李昖动不了他,他并不是冒险。
眼见刘企“回心转意”,李舜臣顿时大喜:“好!贤弟,我们这就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