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此时齐齐开火下手,立刻打得赵儆部毫无招架之力。
“啊!是倭寇!”
“有倭寇!”
“倭寇伏击我们!”
陷入混乱的赵儆部官兵们惊慌失措地大叫大嚷着。
伏击赵儆部的刘企部官兵们不但身披伪装物,还穿戴着倭军的盔甲,使用的火枪也是倭军的铁炮,人人嘴里咬着一根小树枝从而不发出声响,毕竟他们不会说倭语,一开口说出汉语或高丽语,那就露馅了。
这些对赵儆部痛下杀手的刘企部官兵们近半是新安军成员,过半是精心挑选出、绝对忠诚的高丽籍军士,他们个个在干这种攻杀同胞的事时毫不手软、满眼仇恨,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朝廷里有奸臣要对付李尧臣大人,要换别人来管治全罗道”,如此一来,他们好不容易过上的好日子就要被毁掉了,又要过以前的贱-民苦日子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谁敢让我们不能过好日子,我们就杀了他!
高丽语的惨叫哀嚎声中,山道上的赵儆部官兵们不断地浑身喷血倒下,被居高临下的枪阵射杀得就像陷阱里的动物,战斗毫无悬念,一刻钟不到,赵儆部八百人被杀得近乎干干净净,只有不到五十人命大逃出了这条尸体横七竖八交相枕藉、血流遍地、屠宰场般的山道。
“丢几面小西行长部的旗帜在这里。”王崧咧嘴一笑,“是小西行长的部队杀了赵儆和他的部下们,另外,这对小西行长来说也是一份不小的功劳呀,杀了高丽一个兵马节度使呢!”
“各得所需,皆大欢喜,哈哈。”栾树文、史继泽、张纪虎一起笑道。
两天后,汉城。
怀着惊怒至极、想要杀人的心情,权栗满脸黑气地踏入了刘企在汉城的住处——李昖赏赐给刘企的那栋豪宅。
偏厅暖阁里,刘企正在快活无比地享受着,李昖赏赐给他的还有十名能歌善舞的美女,此时,四个在刘企面前跳舞,三个在旁奏乐,两个在给刘企捶背揉腿,一个在给刘企喂水果。
看到权栗杀气腾腾地进来,众女都吓得停住了手里的事。
“干什么?权大人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你们怕什么怕?继续,继续。”刘企笑眯眯地呼喝道,他懒洋洋地斜躺在椅子上,都没起身迎接权栗。
“都出去!”权栗厉声大吼,他感到自己快爆炸了。
众女吓得瑟瑟发抖,不知所措地看向刘企。
刘企伸个懒腰:“好吧,好吧,权大人似乎有军国大事要跟本节度使商议,你们出去吧。”
众女如蒙大赦,慌忙步出房间。
“李尧臣!你好大的胆子!”权栗暴跳如雷、咬牙切齿。
刘企一脸惊诧:“权大人,此话从何说起?末将干了什么胆大的事了?”
“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你不要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权栗脸色铁青,几乎咬碎了满嘴的牙齿,“你竟敢指使你的部下们截杀赵儆!”
“啥?”刘企大吃一惊,“赵儆被截杀了?真的假的?您说是我干的?权大人,哎呀呀,您这话可太严重了!要把末将吓死了!截杀朝廷命官,这跟造反有啥区别?权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哟,末将忠君爱国,忠心天地可鉴,怎么可能干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来!会不会是倭寇干的?庆尚道盘踞着那么多倭寇,流窜到忠清道、全罗道等地烧杀抢掠也不是没可能,赵将军可能出门没看黄历,正好遇到了倭寇呢!”
权栗差点儿气炸了肺,赵儆被截杀,虽然各方面迹象都显示是倭军干的,但权栗不是傻子,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刘企,刘企的部队完全可以伪装成倭军截杀赵儆,此时,刘企满嘴叫屈喊冤,但权栗分明听得出,刘企话里已有不打自招的意思,还毫不掩饰地挖苦、嘲讽他。
“我杀了你!”权栗快要发疯了,他霍然拔出腰间佩刀。
刘企笑呵呵地坐在原地没动弹:“权大人,您要杀我,总得有个理由吧?没有理由岂能随便杀人?再者,我死了,我的那帮老部下会不会闹起来…可不好说哟!”
权栗握着刀柄的手和额头上青筋根根暴凸,他确实恨不得杀了刘企,但又非常清楚地知道杀了刘企的严重后果,再者,通过赵儆被截杀的事,刘企的胆大包天和心狠手辣也让他感到阵阵心悸,他明白了:刘企可不是随便拿捏搓-揉的面团,他为保住自己的势力和地盘,真的是什么事都敢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