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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节 对马岛之战(11)

两人身份一样,都是倭军里的突击队长式角色,在跳上伏波号后,他就感到情形不妙,浑身汗毛根根竖起,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凶险处境,因为他看到,船上的明军阵脚稳固,不同的兵种分工明确、配合严密,形成了一个大杀阵,跳上来的倭军一批接一批地被对方高效击杀。

就说菅平右卫门的亲身体验,他在船板上眼疾手快地躲开了两根刺向他的明军长竹枪,成功地跳上了伏波号,结果刚落地就有两三个明军刀盾兵一起挥刀向他劈砍来,他大惊失色,好歹不是小兵,是高等武士,所以他武力出众并且反应很快,及时横刀挡住了一把砍向他的明军腰刀并躲开了另外两把,下一刻,他用身体狠狠地撞向一面明军藤牌,撞开了那个明军,给自己争取到了一点活动空间和宝贵的生机,再下一刻,他铆足全力地一刀砍向另一个明军刀盾兵的木盾,大大超过普通小兵的力气和特制的厚重倭刀让他成功地砍开了木盾、杀伤了对方。

菅平右卫门来不及喘口气,周围的明兵们立即对他发动了第二轮攻击,他的不俗表现外加他穿戴着的武士盔甲吸引了四五个明兵合力攻击他。

“当!当!当!咚!…”冷汗如雨的菅平右卫门拼命地招架着,打开三把砍向他的腰刀,撞开一个明军盾牌,再次延长了他的生命,但“咻”的一声,一支弩箭犹如闪电般急速而来,正中他的咽喉。对付围攻自己的这四五个明兵已经让菅平右卫门的注意力达到极限,他哪里还顾得上来自稍远处的敌人的攻击。

二十步外,杨江放下手里的十字弩,没有再多看菅平右卫门一眼,因为他已经死定了,杨江的目光投向别处,同时给十字弩安装新的弩箭。

咽喉中箭的菅平右卫门浑身僵硬定格了,他瞪大眼张大嘴,喉部和口中都喷涌出鲜血,下一刻,三把腰刀一起砍中了他,一刀砍断他的右臂,一刀刺入他的胸口,还有一刀斩落了他的头颅。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菅平右卫门最后的想法是:“我们…可能上当了…应该撤退的…”

菅平右卫门死不瞑目,他的头颅滚到一边,黯淡无光的眼珠子看着又一批倭兵跳上了伏波号,然后跟上一批、上上一批、上上上一批…一样被守株待兔的明军杀得犹如砍瓜切菜。震荡海空的吼叫声中,明军的长枪兵和刀盾兵们无不杀得白刃尽赤,弓弩手和投掷手们同样杀得酣畅淋漓,弓弩手们不断地射箭,投掷手们不断地把一根根犁头镖从高处猛力掷向倭兵,中了犁头镖的倭兵发出杀猪般的哀嚎,犁头镖相当于重型标枪,中者基本上身体直接被贯穿。

后世战争片里经常出现这么一幕场景:一支军队进攻敌军,敌军早有防备、严阵以待,阵地上的机枪群怒射出铺天盖地的火力网,进攻方军队几乎是排队送死,前一批军人倒下了,后一批军人接着倒下,再后一批也接着倒下…很多观众会纳闷:这不是白白送死吗?为什么非要这样呢?看到前面的同伴白白送了命,后面的人为什么不调头?答案其实很简单:就你聪明?你是观众,有上帝视角,身在其中的话,你能看到全局?前面是敌军火力网,冲上去发现这一点的人就算意识到大事不妙,也来不及跑或喊了,因为下一刻就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人都死了,还怎么把“前面危险”这个警报告诉给后面的同伴?根本就没有后悔的机会。后面的同伴就算察觉到危险,也来不及跑,因为他身后还有人,推动着他身不由己地向前,后面都是向前冲锋的自己人,怎么调头逃跑?这就像旅鼠集体跳海一样,后面的旅鼠只看到前面的同伴一起向前,自己被大势推动着也向前,等到发现前面是悬崖大海时,只能在心里喊一声“我×”就已经被后面的同伴挤下去了,没机会逃跑或对后面的同伴传达警报。

眼下的倭军也是如此,即便有倭军将兵发现自己完全是在白白送死,比如菅平右卫门,但在发现这一点时既没法逃跑也没法警告后面的同伙,下一刻就死了,下一批倭军继续懵然不知地上来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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