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碰了三个不软不硬钉子的桜子面上波澜不惊地重新走回到到周纲堂的面前,声调平静地对他说:“周处长,请即刻召集反谍科全体同仁开个短会跟他们见个面,顺便布置一个任务。”
语气可真轻巧,说得像家常便饭似的,蓦地从幕后走到前台,这个神秘女人的第一把火将烧向哪里,烧到谁的身上?吴岩不错眼地看着桜子走回仓冈的身边,俩人交汇了一个眼神,仓冈向梁尚乾伸出手对他说:“梁桑,今天的就到这里,不妨碍桜子小姐执行她的任务了。”
众人不免错愕,感情他今天亲临特工总部,是专程来替桜子站台的。
送走仓冈,众人簇拥着梁尚乾和桜子径直登上三楼,桜子即向梁尚乾行了个鞠躬礼告辞,周纲堂率领着反谍科的一干人也恰恰赶来了,一同朝会议室那端走去。
怀揣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五味杂陈心绪,廖显达、吴岩和沈晗诸人跟随着梁尚乾走进他的办公室,一时间竟皆黯然无语。
“怎么?一个个不是都挺能说会道的吗?叽叽喳喳了一天,这会儿都哑巴了?”打破冷场的梁尚乾让所有人感到了一丝意外,他不应该是那个心情最为沉重的人吗?
“我觉得吧,刚才沈科长栗梅小姐和吴岩干得漂亮,怼得嚣张的那个什么女人忍气吞声发作不得吃了个哑巴亏,爽。”老潘随机应变马上附和道。
“爽个屁呀,不会聊天就闭上你的嘴。”孰料廖显达给了他个当头棒喝。
“你们真以为给了那谷川科长难堪很过瘾是吧?可我倒觉得你们若是有人家那份气度才叫真本事。”梁尚乾挨个扫描着沈晗、栗梅和吴岩说。
“你个老家伙怎么站那女的一边去了?”郁闷的廖显达居然爆了粗口。
“不是吗?顺便提醒一下老哥哥你,别老是那女的那女人的,想叫就叫人谷川科长或桜子小姐,要给这些年轻人起到一个表率作用。”梁尚乾竟呵呵笑了。
“去你的假正经,心里恨得直痒痒,少在这儿装模作样。”廖显达似乎跟他摽上了。
“对呀,即使恨,也得恨在心里,面上功夫却是必须得做的。”梁尚乾索性正经其事道。
“是呀,若你不是深谙这份伪君子之道也坐不上这个位置。”廖显达极其恶毒地反讽道。
眼见得梁尚乾面色一沉,沈晗笑盈盈地转圜道:“喂,你们两个老哥俩怎么回事,竟在这儿内讧上了,丢不丢人呀?”
意识到自己上了头的廖显达忙也自圆其说道:“丢人也丢在自个儿屋里,无妨,斗了几十年的嘴了,不差这一次。”
下班的铃声响了,走出梁尚乾办公室的吴岩一看对面会议室的门敞着,而周纲堂的办公室门口立着他的那几名护卫,说明反谍科的“短会”已经结束了,周纲堂和桜子或许正在他的办公室商讨着什么。从二楼下到一楼直至院子里,反谍科和行动处的人也都还在,那么桜子的那个所谓任务就应该部署在晚上了,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任务呢?
骑着单车踩出大门口,即将往一条巷子里拐去时,吴岩突然看见小谢走进总部斜对面的一家商铺,他寻思着反谍科既然晚上有任务,桜子理当控制反谍科属员的自由活动,小谢怎会跑了出来?他这是要给某人通风报信吗?给谁——莫非是代天亮?这个小谢呀也未免太嫩了。
一想起代天亮,吴岩的后背心倏然冒出一阵冷汗。凌晨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均只放了半天的假,而代天亮却整整一天都没露面,如果桜子对他“第二产业”的身份之前仅限于怀疑,那么她放出消息的目的就是引小谢入彀,从而予以最终确定,继而对代天亮以及他的情报网采取毁灭性的打击,连人带老窝给端了。
是这样的吗?眼前的事实却已然给了吴岩答案:两名他此前从未见过的精干青年尾随小谢进了商铺。
代天亮有危险!这仅是其次,他若被捕招供,就意味着自己已站在悬崖边上了!他的一天没露面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他已被监控还是被抓了?目前看来或许是前者,否则桜子给小谢下套便是多余了。
代天亮还有救吗?自己若及时赶去或许,即便救不了也得杀了灭口,两者都要冒极大的风险,但这个代价即便死也得付出,否则自己活着等于死了。
转瞬间理清了头绪的吴岩当即使出浑身的力气猛踩单车,一边踩一双眼一边往街两边扫描着。从这儿到代天亮居住的长兴街明盛胡同约七八公里,仅靠着身下的一辆单车,他无论如何也跑不过桜子,得尽快偷一辆车。可这一路均是闹市区,即使有车他也不敢偷,被人当小偷抓了那就糗大了。
可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