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在“潇晗全科诊疗所”的门前,沈晗踌躇着想进却不敢走进去,一个是因为她迫切想见凌潇却略显忐忑的心情,一个则皆因林亦名给她划出了一道要“把握好一个度”的红线。个死老林,你让我如何把握好这个度,真是难为死我了。
但这一步她是必须得迈出去的,且勿论里面“住”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亦是组织上交给自己的一项“考察”凌潇的任务,既然来都来了,且顺其自然罢。
但她的一双脚却不是“顺其自然”地走进去的,而是一只手扪着胸口一步步走到上回见到凌潇的那间诊室门口,悄悄探头望进去,一颗心霎时冷了一大截,里面竟空无一人!
仓惶间她拦下一名护士问她凌潇去哪了。
护士反复打量了她好几眼,神色间似露出某种意外,告诉她凌潇可能有事出去了,不过马上就会回的,让她稍等等。沈晗指着诊室里犹豫地问,能否在里面等。眉眼频闪的护士连连点着头说,别人不可以,您是完全可以的,说完便匆匆走了。
瞧她那副有些神神叨叨的模样,沈晗感觉颇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便走了进去,当走到凌潇坐诊的桌旁时,她突然一下就明白过来了,继而眼里溢出了星星泪花:凌潇办公桌桌面上的玻璃板下压着一张六年前她送给他的一张自己的四寸照片。历经岁月洗礼的照片已然泛黄,四面边角业已发毛,足见照片的持有者对照片中人用情至深。
沈晗从玻璃板下抽出照片,看着自己曾经的青葱面容,眼里的泪再也无法控制地倾泻而出。忽闻室外走廊上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奔跑声,她一只手从手袋里掏出手绢抹着泪,另一只手欲将手里的照片放回玻璃板下,脚步声猝然停在了门口,一个迟疑而惊喜颤抖着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
“小晗,小晗,是你吗?”
蓦然转过身来的沈晗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一副莫名惊喜状傻子般立在门口,她朝他展开双臂,他朝她飞扑过来。被时光阻隔了两千多个日夜的恋人呜咽着双双紧紧拥抱在了一起,各自渴望的双唇切切地吻上了对方的双唇,那种不管不顾,那种如饥似渴,浑然忘我般将尘世抛诸脑后,痴缠着不愿松开彼此。
直至又一个奔跑着的脚步声把忘情的二人惊醒,匆忙间凌潇一把松开满面红晕的沈晗,不无抱怨道:“一定是林悦然那家伙闻着味儿跑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戴着一副眼镜的青年跑了进来,一见沈晗便大喊着“小晗,小晗,真的是你,”扑向沈晗将她拥进怀里。
沈晗连哭带笑地使劲拍打着他的后背,跳着脚喊:“林悦然,悦然,你怎么也在这里?”
林悦然适可而止地松开了她,从上到下打量着她的美颜她的身材由衷赞道:“还是那么美丽,那么婀娜多姿,那么令人垂涎,那么……。”
搡了他一把的凌潇吃味道:“喂,我还在这儿呢,少肉麻兮兮的。”
急切间沈晗拖着二人的手连声逼问道:“管它呢,我问你们,这些年你们两个去了哪?为什么连个信都没有?”
猝然间,凌潇和林悦然相视一眼面色倏然沉了下来,林悦然喟然一叹道:“小晗,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先不说这个好吗?总之一言难尽。”
沈晗爽快道:“好,我饿了,你们两个带我吃东西去。”
这时,一个身着素色夹棉旗袍的年轻女子盈盈地走了进来说:“三位老友,我已经在宴宾楼替你们订好了座,走着?”
沈晗一看,此女不正是自己刚才遇见的那名护士么,不过换了身装而已。
似乎暗暗松了口气的林悦然上前揽住她向沈晗作着介绍:“小晗,她是我的对象,蔡玲。”
沈晗与蔡玲双双握手复之以一个热烈的拥抱后对她道:“这身旗袍很配你,差点让我认不出了呢,是你给他俩通风报的信?”
嬉笑着的蔡玲道:“可不是,刚才我一眼就认出你是那个让凌潇魂牵梦萦的妙人儿。”
沈晗指着凌潇和林悦然不无埋怨道:“妙个鬼哟,他俩早就把我忘后脑壳了,这么多年连个信都无,把我都熬成老太婆了。”
目露怜爱之色的凌潇一把揽住她朝外走着说:“要是这个世界上的老太婆都是你这个俊俏的模样,所有男人非疯了不可。”
几乎忘了自己是谁的沈晗竟然伸手抚了一把他的脸打情骂俏道:“有你这么夸自己老婆的吗?”话一出口,她不由得伸了下舌头,暗自责怪自己忘乎所以了。
此时蔡玲居然也掺和了一把问她:“既然一见面就自称是凌潇的老婆了,那你是不是巴不得立刻和他结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