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要么是总部值班室的电话，要么是老潘的，听筒还没贴近耳边，老潘在那头已经咋呼开了。

“老大发神经了，非吵着要去‘221’号不可，我刚劝了两句，他骂了我一句离了你个混账东西我还哪儿都去不了了给挂了，我只好又打了过去。你快给我拿个主意吧。”

“你劝不了我更没办法了。”吴岩犹豫着说。他在担心这么晚了，董妈妈和秀儿一家一定误会自己出去干“坏事”了。

“我不管，一刻钟后你在口子上等着我。”老潘在那头嚷了句把电话挂了。

吴岩只得从命，穿好衣服出门时，对着东厢房说了句：“姆妈，老潘找我有点事，去去就回。”

出门时，樊伯的摊收了，杂货铺的门还开着，他硬着头皮从铺子前经过不敢往里面看一眼，但在走过铺子后，听见里面柜台上传来摔算盘的响声。

在路口等了一小会儿，老潘的车呼啸着停在了他面前，人刚一上车，车子便如离弦之箭蹿了出去。

“赶杀场啊，到底怎么回事？”吴岩问了声。

“能有什么事，想娘们了呗。”老潘没好气道。

“别这么说老大，他肯定是担心沈小姐被桜子打成什么样了。”吴岩劝了句。

“我知道，但人沈小姐是断不会见他的，去了白去呀。”

“我担心的倒是真若让他见了，会产生一个什么样的效应。”

老潘却说：“这倒还没什么，他不会拿这么大一家子的命去赌个什么的。”

吴岩却不这么认为：“他若是找上桜子要个说法，恐会对沈小姐不利。”

老潘顿了顿说：“还是你脑子灵光。我们现在要的就是时间。”

“你和栗梅的浪漫晚餐吃得如何？”吴岩刺了他一句。

“你少跟我夹枪带棍的。我做事心里有数，你少掺和。”

“让我当一个局外人？”

“最好这样。”

“可有些事……”

“非做不可。你少啰嗦了，就烦你这种人。”

吴岩只得闭嘴，自己现在好像也没资格指责他什么了。

梁府门前，小陆已领着人车等在那儿了，管家黄伯陪着他们。在黄伯的引领下，吴岩和老潘走进梁府门内，梁尚乾冷着张脸在那来回踱步，一见吴岩便对老潘冷笑一声：“你搬救兵来也没用。”

吴岩走上前问：“老大，可否问一句，为何非要现在去‘221’？”

手里拿着一个翠绿色小瓶的黄伯走来了说：“听说沈小姐被打了，我去弄了些百宝丹（云南白药前身），刚跟主子一说，他就坐不住了。天气渐渐往热里走，担心沈小姐的伤口发炎。”

梁尚乾气哼哼地问：“这个理由够吗？”

看了老潘一眼后，吴岩说：“任何理由都够，但问题是沈小姐愿见还是不愿见。”

“为甚？”

“因为她被打得很惨。”

梁尚乾冷不丁一愣：“你刚才说不愿见？”

点点头的吴岩说：“你总算明白过来了，她非不能见而是不愿见也。”

面色愀变的梁尚乾喝道：“别跟我绕弯子，是脸上挂了彩？那你们是怎么见到她的？”

吴岩牵强地说：“起初也是不见的，后来让带句话，让不跟你说，所以见了。两边脸颊各挨了一鞭子，我已经让买监狱长用药了。”

梁尚乾一下跌坐进沙发里，双手抱头十指插进头发里，估计是老泪纵横了。

半晌，谁都没敢吭声，最终是黄伯安慰梁尚乾道：“老爷，太晚了就别去打搅沈小姐了，领了她这份情吧。”

连连晃着脑袋的梁尚乾嗟叹道：“终归还是我害了她呀，当年一死了之，她不就还好好活着么？”

黄伯说：“这样的乱世，她这般的绝色女子又怎生能好好活着？时也命也，您就别太过伤心了。”

老潘试探着问：“老大，那我就让外面的人都散了？”

梁尚乾埋在头发里的几根手指翘了翘，老潘对身边的小陆挥挥手，慧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把手里端着的一个里面摆着几只小碗的托盘送到小陆手里说：“刚煮好的醪糟汤圆，垫垫肚子。”

欲活跃气氛的吴岩嚷嚷着“我也要吃，”慧姨配合着嗔道：“少不了你这个馋猫的。老爷，您也来一碗吧。”

听劝的梁尚乾和吴岩、老潘围坐在沙发旁吃着慧姨做的醪糟汤圆，梁尚乾似乎数着数一个个吃着，老潘三两下几乎是一口气倒进了肚子里，吴岩这个当副官的得就着点梁尚乾一个一个慢慢陪吃，等梁尚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