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课抓了两名**分子的消息,吴岩当天下午就知道了。这个行当里,秘密或许永远是秘密,但发生过的事想遮掩却很难做到,尤其当街发生的事。
两个男的,且是两名青年男子,吴岩听到消息时,并没怎么放在心上。整个武汉地下党,他或许只关心两个人,一个是林亦名,他是整个组织的核心;一个是沈晗,她关乎到整个特工总部的命运。
下班回家时,巷口的卖菜人当中他没看到巧英。自她伪装成卖菜人以来从未缺席过,看来这两个被抓的人身份不简单,绝非一般的基层地工,但即便是林亦名或沈晗,他又能怎的?他或许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设法打听这两个人的实时状况,是生是死,是宁死不屈还是已经叛变,但还没等他动起来,突然冒出来一件事把他给牵绊住了。
电话铃声响起,他抓起话筒,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竟是多时没联系的二分局侦缉队的刘队长。
“是刘队长啊,多日未见可好?”一句寻常的寒暄送上。
“托你的福好着呢,就是现在手头有件事想知会你一声。”
“好事坏事?”
“一具从江里捞起来的尸体,感兴趣不?”
“我不在三科了呀,你知道的,现在兰海洋管着那一摊呢。”
“兰科长那人挺懒,我晚会儿再跟他提一嘴,他也未见得会来。我是觉得你会感兴趣,如何?”
既然刘队长这么说了,自有他的道理,吴岩便应下了跑一趟。
二分局离着有点远,吴岩遂从抽屉里拿出他那辆还从未开过的雪佛兰车钥匙,到了楼下院子里,车队队长老李跟他开着玩笑,终于舍得开你这辆车了,油满着呢。
吴岩一句“谢了”开着车去了二分局,刘队长已经等候在楼前了,他总是这么客气。
刘队长领着他往殓尸房那边走着时,给他打了个预防针,见着尸体时别被吓着了。他回他一句,我就是吓大的。
进了殓尸房,里面三张殓尸台就一具尸体,走到尸体旁的刘队长掀起蒙在尸体上的白布,尽管有着心理准备,吴岩仍被吓得倒退了一步。
这是一具中年男性的尸体,略微浮肿的一张脸左右两边脸颊均遭利刃割了好几刀,血肉模糊绽开的样子看去确实有些瘆人。
“还有呢。”刘队长继续往下揭着蒙布,尸体的颈部,胸前乃至腹部伤痕累累,有鞭抽、棒击、烙铁烙痕。
“这得有多大的仇啊!”吴岩喃喃一句。
“你若以为是仇杀,我就不喊你过来了。”刘队长立马申明。“估计是日本人干的?”
“日本人?”吴岩的兴致一下被调动起来了。“跟我细细说说。”
两个人回到刘队长的办公室,刘队长替吴岩沏了杯茶过来讲开了。
“前天下半夜,几个巡夜的弟兄巡到堤口时,就走了进去打算歇个凉,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抛进了江里,他们便循着声音找过去,就见三五个人往堤上跑去,待他们追过去时,人家开着车跑了。随后他们返回原地,在岸边浅水里发现了一个麻袋,打开一看,就是那具尸体。哎呀,我忘了,麻袋里还有副近视眼镜,高度的。”
吴岩插了一嘴,难怪那人看着像个文化人。
刘队长接着往下说:“尸体运回来一看,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先跟你一样的想法,这得有多大的仇才下这般的狠手。接下去得寻找尸源呀,首先给各派出所去了电话,有无报失踪的。中午时分,晴川派出所的一个副所长领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来认尸体了,一看见人那妇人就昏了过去,男孩抱着他父亲就放声嚎啕大哭,把一整栋楼人的眼泪都赚了。现在是这么个情况,死者姓聂,名蕴珲,年近五十,是省水利局的一名高级工程师。前天早上有三名自称是省府办公室的人把他从家里带走,声称有事请教。到下午了,人还没回来,妇人就叫儿子打电话到单位,单位的人却说没这回事,随后单位打电话去省府办公室核实,确实没这回事,应是冒牌货。人就这么无缘无故失踪了,妇人就只得去派出所报了个备。简直是无妄之灾啊!”
“你刚才说是日本人干的,有何依据?”此时忽然让吴岩产生了一个感觉,这件事不小。
“不是一共去了三个人吗?这家男孩说,三人中一直是一名看去文文静静的年轻男子在说话,其他两个三四十岁的男子基本不吭声,直到他父亲要求对方出示证件时,另外两人中的一名男子不耐烦地插了一句嘴,挺生硬的中国话:我们的不需要什么证件,只要你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一听就是外国人,咱这里除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