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一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躲在暗处看热闹的候方域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惊恐之色!
太子?
这是要捅破天啊!
再一想到,是自己攒梭郑建德向应天府报的案,不禁面如纸色,浑身颤抖起来。
遭了,遭了!
这可是恶了太子!
想他爹,当了四年官,却蹲了十三年大牢,难道坐牢还要子继父业?
我怎么这样倒霉,不就是想弄两个银子养粉头吗?怎么就平白惹上了滔天巨祸?
不!
还有办法!
当今皇上已定,难道太子还敢谋反?
候方域心乱如麻,强行给自己打气。
周猛这一嗓子吼的极大,周边数十户人家都听着了,卞赛卞敏姐妹不禁瞪大眼睛,嘴巴张的能塞进只鸡蛋!
我的天!
住我家隔壁的竟然是太子爷?
俩姐妹欲哭无泪。
这都算什么事啊?
而站在门前的衙役全都呆住了。
轰隆一声,大门打开,周猛挎着腰刀走了出来,冷眼一扫,便道:“太子爷在此,还不快叫你们的府台老爷前来拜见?”
呼啦一下,衙役全跑光了!
剩下郑建德,也吓的拨腿就跑,再不敢留在南京了。
“大哥?”
长平公主在翠娥的服侍下更换了衣衫,颇有些不安的看向太子。
太子深吸了口气道:“瞒不过去了,先生说的对,如果被人识破,就把事情闹大,众目睽睽之下,我那叔叔必不敢堂而皇之的害我。”
“都是末将惹来的祸事!”
周猛跪了下来。
“不,与你无关,周将军不必自责!”
太子亲手把周猛扶了起来。
“末将……誓死卫护太子!”
周猛感动的热泪盈眶。
“哎,也是无妄之灾!”
长平公主望向隔壁,叹了口气。
“该来的躲不了,等着人上门罢,刚好看看是人是鬼。”
太子目中绽出寒芒。
自南奔以来,都是姜黎为他挡风遮雨,他也想自己面对一回。
……
应天府!
知府沈廷扬刚刚睡下,却猛的响起了拍门声:“老爷,老爷,大事不好啦!”
“什么事儿?”
沈廷扬正搂着小妾呢,不快的问道。
外面的长随唤道:“出大事啦,刚刚差役去捕人,谁知那人自称太子,口口声声让老爷去见他呢!”
“快,备轿!”
沈廷扬顿时一个激凌,睡意全无!
先前有人来报案,说是城南发现江洋大盗,他也没当回事,交待班头带了几个衙役去看看,谁曾想,居然捅到马蜂窝了。
这要真是太子,上面那位坐龙椅的合法性就不复存在,这要掀起惊涛骇浪啊。
“是!”
长随应下,刚要离去,沈廷扬却又唤住道:“等等,你先去瞧瞧有哪些人去了,再来汇报本官。”
“诶!”
长随撒腿跑开。
……
陈宅!
“老爷,太子现身啦,就在长干里绿柳巷……”
船老大外在急唤,并将探听来的消息告之。
“好,马上就过去,再找个人去告之牧斋,让他速速赶来!”
陈子龙坐床上急忙穿衣,连声吩咐。
“是!”
船老大心情振奋,大声应下。
……
宫中!
武英殿!
小福王刚被叫起来,龙袍都没穿整齐,高踞在龙椅上,神色慌张,又带着恐惧!
原南京守备太监,现内监督韩九德守在他的身边。
马士英与阮大铖垂手阶下。
哪怕是深夜,太子现身的消息都飞速传播,闷热的南京城就如一石激起了千层浪,躁动的气息快速蔓延。
“太子怎会跑来南京?又是怎么过来的,江北驻军竟一人发觉?”
小福王气急败坏的喝问。
马士英拱手道:“皇上息怒,太子应是早就来了,皇上可还记得高杰莫名其妙的被杀?当时又有传言,李闯派了刺客入南京刺杀皇上,恐怕那时来的就是太子,只是隐姓埋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