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痒难耐。

确实，姜黎给他讲的都是闻所未闻，这并不是杨廷麒和吴伟业藏着掖着，而是压根没想到，但姜黎来自于现代，对明亡的总结方方面面都有。

他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来讲，不把太子震住才怪。

袁贵妃和长平公主，乃至于翠娥，甚至在殿外侍候的高起潜还等着听下文呢，结果不讲了，袁贵妃与长平公主不由丢了个白眼过去。

说话说一半的人，最讨厌！

今天的气氛还是不错的，姜黎和太子闲聊起来，主打太子的终生大事。

这个话题，袁贵妃和长平公主也可以参与，两个女人兴致勃勃的给太子列举京城里有哪些人家的女儿合适。

却是忽略了，留在京城的都投降满清了啊，太子势必不能娶一名反贼的女儿，不过姜黎也不提醒。

不觉中，已是正午，外面跪着的那群人见太子对他们不管不问，再也撑不住了，不甘心的离去，陆陆续续，又有官员和众将前来，太子按照拟定的章程一一封赏。

淮扬系全面翻身。

客观来讲，淮扬官员的能力要比南京二套班子强，至少人家在做事，也是大明朝正儿八经的官员，而南京二套班子混吃等死，又多数是政治斗争的失败者，被流放到南京养老，心里有怨气，能指望这群人干出什么？

其实治国理政对才能真没有太多的要求，华夏历史上，往往一个小县城的人才就包打天下。

郑森和郑鸿逵也拜见了太子，并挽拒了太子的留任，借口久未归家，向太子请辞，毕竟太子的动作太大，让他们意识到，郑家恐怕再没有好日子过了，留下来，不就成了人质么？

太子内心虽隐有不快，却未作留难，并原样封了郑芝龙，将手书托这二人带回福建。

不出意外，姜黎未得封赏，隐约地位超然，但太子把魏国公府给了他，唐通得到了保国公府，左梦庚得到了灵壁候府，凡是勋贵的府邸悉数瓜分。

府中的姬妾丫鬟婆子小厮也归入了各人名下。

同时，太子调左良玉来南京任五军都督，并调陈永福率部进驻武昌，任桑际宁为武昌知府。

这个命令一出，朝野哗然，谁都看出，太子重建五军都督府，是对兵部专权的不满，大明朝的天要变了。

很多人呐喊奔走。

可是原有的官员几乎都被薅了下来，上位的是淮扬系，算是太子嫡系，也是太子的基本盘，军队又是姜黎一手打造，财权握在内务府手上。

稳的很！

钱谦益听得这个消息，沉默半晌，挥了挥手：“走罢，回常熟老家！”

自与柳如是和离之后，他一直说要走，却仍对朝廷抱有一丝期待，希望能继续留用他为礼部尚书，但太子的新政打破了他的幻想。

再留着也没意思了。

“老爷，这次真的走吗？”

老仆问道。

“真走！”

钱谦益意兴索然。

“是！”

老仆进去拾掇。

“砰砰砰！”

却是大门外，传来了叩门声。

“哦？老爷稍等！”

老仆又连忙出去开门，一看，是高起潜带着几个小太监。

高起潜笑咪咪道：“牧斋公可在？”

“在，在的，高公公快请进来！”

老仆赶紧把高起潜迎了进来。

“高公公？”

钱谦益狐疑的拱手。

高起潜扫了眼，已经有丫鬟婆子在收拾东西了，于是问道：“牧斋公这是要去哪里呀？”

钱谦益心里格登一下，带着丝讨好道：“老夫年岁已高，正打算回常熟老家养老，不知高公公前来有何贵干？”

“哈哈，牧斋公先别急着走！”

高起潜哈哈一笑，取出一封诏书道：“太子有令！”

钱谦益就要跪下。

“太子还未登基，牧斋公不用跪！”

高起潜摆了摆手。

钱谦益又改为作揖。

高起潜展开诏令念了起来，是任命钱谦益留任礼部尚书。

“什么？太子怎会用我？”

钱谦益大吃一惊。

高起潜笑道：“是姜公子推荐了牧斋公，云牧斋公学富五车，德高望重，再无人比牧斋公合适。”

“这……”

钱谦益神色复杂之极。

居然是姜黎？

一时之间，竟懵了，他难以揣摩姜黎的心态，这可是与自己有夺妻之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