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是“送花人”。
我不禁笑出声来,整个上午穿梭病房,脸上始终溢满笑容。
这个余绍明,颇会讨女生欢心。
虽然上午很忙,但我还是见缝插针回复他:“隔着雾最好、看不清更好,以免狰狞面目吓到你魂飞魄散。”
急诊室里的余绍明想必也很忙,但也见缝插针回复我:“我乃钟馗大弟子,专为捉面目狰狞女妖精而来!”
有来有往,手机单发短信,已经发烫,如同我绯红的面颊。
中午到食堂吃饭,我故意找角落位置坐下。
果然余君又寻了过来。
“谢谢你的腊梅。”我笑着望向他,随即轻轻垂下眼帘,正好可以让他看见我涂了一层淡淡兰蔻睫毛膏的睫毛。
不少女孩都喜欢把睫毛膏一层层抹到睫毛上,以造成睫毛浓密的效果,其实这样反而显得不自然。
兰蔻睫毛膏拉长效果十分好,只需淡淡一层,睫毛立即卷翘,而且看不出任何人工痕迹。太露痕迹,岂不路人皆知?
“朋友间,送送小礼物,很正常,不需要道谢啊。”他神态自若,似乎我真是他一名谈得来的朋友。
也许,余君对每位女性都如此体贴。
刚说了不到两句话,一个尖利的声音传过来:“咦,梁医生,你和余医生坐在一起?”
我抬起头,小张和小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们面前,都一脸诧异,尤其小张,更是杏眼圆睁。
我一时语塞,倒是余绍明轻飘飘一句话就解决所有问题:“正好遇见梁医生一个人吃饭,干脆坐过来凑热闹。你们也一起坐啊,人多吃饭才香。”
小张立即毫不客气坐了下来,紧贴余绍明。
这顿饭,又成了小张主讲,小林帮腔,余绍明附和,而我充当听众。
下班,余绍明再约我到“左翼”喝咖啡。
我也不推却。
害怕睡不着,我只点了香蕉奶昔,对于我来说,喝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是和谁一起喝。
我们始终似朋友一般,海阔天空胡乱聊天,但心中又充盈着喜悦,这快乐单纯得如同得到棒棒糖的稚童。
此刻,空气中本应该充满暧昧因子,但是,因着无关痛痒的话题,倒意外得澄净清明起来。
也许,志谦太久没有与我倾心交谈,一肚子的话如果不找个机会倒出来,恐怕全都腐烂于这躯壳里。
自认识志谦以来,每到他出差之时,我便会度日如年,然而今次,时间飞快度过。
早上起床心情就轻松欢愉,上班时与余绍明短信往来,中午必定在食堂偶遇,下班又可找一僻静茶社小坐片刻。
就连回了家,也会打开电脑于QQ上聊适才没有尽兴的话题。
甚至,在联众游戏里,挑一个人少的房间,一边下五子棋,一边就着棋局展开话题。
但始终保持朋友应该有的距离,似乎双方都明白对方的心意,又似乎双方都不明白。
他始终没有更进一步表示,我也始终温文有礼。
午夜梦回,我也会感叹,罢了,罢了,就这样天长地久做一对朋友。
当下,心中却如明镜,男女之间,如果没有异样情愫,怎么可以天长地久地拥有纯洁友谊?
那不过是心怀鬼胎的男女引诱对方上钩的托词。
转眼周四,玺彤与忻怡百忙中抽出时间约我。
我们约在一间名为“樱花”的咖啡屋见面。
玺彤极喜欢这名字——“樱花”,简直如同爱情,刚刚还光秃秃了无生气,忽如一夜东风来,顿时满树灿烂繁花,极之华丽耀目。但一低头,转瞬已经遍地落英,晚来急风,芳踪难觅。
爱情不是也这样?猝不及防地来,猝不及防地去。任你有通天的本领也控制不住它。
玺彤懒懒靠在沙发里,忻怡正眉飞色舞向我们讲述参加赵凯婚礼的每一个细节。
我一边听,一边抽空回着余绍明的短信。
“新娘漂亮吗,那个小学老师?”玺彤有气无力问一句,故意显得不在乎,但是我们还是能分辨出其中的不服气。
不过忻怡似乎比玺彤还要介怀“那是我见过最糟糕的新娘,穿一件大红绣牡丹的旗袍,旗袍平庸,如同餐馆礼仪小姐。本来旗袍最显身段,偏偏她长得矮小干瘪,衣服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最倒胃口是一张脸涂得绯红,如同猴子屁股!整个人从头到尾吊在赵凯身上,如同被抽了骨头,好没风度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