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严严裹在我的头上,只让我露出一双眼睛,然后笑着吻我的双眸:“哇,蒙面女侠!”
那个时候,整个冬天,一天一地的寒冷,似乎是专程赶来,衬托我们的恩爱和这爱情带给我们的温暖的。
如今,我和志谦的感情已经冷到结冰,比冬夜的温度更低。
我不禁欷歔。
回到家,志谦已经上床了,正靠在床头看书。
他的神情专注而平和,让人想起“岁月静好”这样美好的词语。
想起曾经的那些美好片断,我情不自禁走过去,轻轻吻他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反手抱住我:“怎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我摇摇头,情绪依然低落。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我赖在他胸前不肯起来。
过了5分钟,志谦见我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轻轻推了推我:“去洗澡吧。”
我还是摇头,继续赖着不动。
这一次志谦用稍微用了力,尝试把我推开。
但是我还是纹丝不动:“你就不能抱抱我。”
突然,志谦动怒了,一把将我推开:“你有完没完?你也不看看几点钟了,这么晚回家,明天还要早起呢!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
我僵在那里,刚才的柔情蜜意,全都被他的话冻结成了冰块,僵在半空中。
“可你明明在看书啊,你明明还没睡呢……”我结巴着说,实在太怕志谦生气了。
明明现在,我也在生气,在恼怒他的态度。可是我却那样心虚,那样怕看见他不耐烦,生气的样子。
我懊恼自己在志谦面前唯唯诺诺,像个受气小媳妇。
真是没骨气,平白丢了职业妇女的脸。
“是你说上了一周夜班,没时间和我说话,我便提前下班,在家等你,也是你自己这么晚才回家。”志谦瞪着我,满眼不屑。
“可是,你并没睡觉。”
“是,你也看见我在看书,你还跑来打扰我。回家这么晚,不早点洗澡上床,还折腾我,让我连看书都不得清净。”志谦压着火气。
我想辩解,但是又找不到辩解的理由,只觉得委屈极了,喉头像压着一大块沉甸甸的铅,堵得发慌,只得把话吞回肚子里,到卫生间沐浴。
洗澡的时候,眼泪几次涌出来,被我硬生生逼回去。
这软弱的泪水,并不会为我挽回自尊,也不会改善我们的关系,只能添乱。
上床的时候,志谦已经睡了,他侧着身,睡在床的那一边。
我发现,第一次,志谦没有为我把我睡的这边床铺温热,任由被子里一片冰凉。
我躺进去,不敢吭声,也不敢动,把自己缩成一团,心很快和被子凉成一片……
良久,我还没有入梦,倒是志谦,均匀的呼吸声已经告诉我,他好梦正酣。
也许情爱也只是一个梦。两个人同时做了一个梦,然后其中一个醒了,离开了,甚至起床,上班,遇见别的人,重新去做梦了,不再回来了。而另一个还犹自在虚幻的梦中沉迷。旁人劝:“醒醒吧!”她说:“不,我不要醒,我爱这个梦!”
独自在空局泥足深陷!
多可怕,会否志谦已经醒了,而我还在梦中?
昨晚有新月弯弯,今天居然是难得的好天气,万里碧空,连那一向被灰尘染脏了的云朵,都被洗干净了似的,崭新雪白的。
虽然昨晚心情抑郁,可是因着这难得的艳阳天,心情略微晴朗。
上午查完房,病人都无大恙,心绪又宁和一点。
闲着无事,与余绍明短信往来。
正说着他昨晚看的一部电影,他突然打电话给我:“来了个心脏衰竭的病人,我要立即工作,稍后可能转到你这里。”
我答应着,催他快开工。
2个小时,病人转了上来。
我赶过去。
病床上躺着的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25岁左右,一张清秀的脸庞比床单还白,一点血色都无,耳垂、嘴唇有淡淡青紫色。虽然闭着眼睛,带着氧气罩,还是不难看出,这个女孩有双长着浓密睫毛的大眼睛和尖尖瘦小的下颌。
她正处于昏迷状态,一点意识都没有。
女孩旁边坐着一名二十八九的男子,双手紧紧握着女孩的手,眼泪簌簌落下,关切焦急之情流露无疑,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不时把脸埋进床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