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被陆寂精心的养在医院里,整整半个月,腰都添一圈膘了,才终于被允许出院,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我张开双臂大喊:“我,孟拂,终于出来了。”
保安室里探出一颗脑袋:“出去好好做人。”
我:……
大爷,您还挺会接。
陆寂嫌我丢人,拎着我的衣领丢上车。
我心情好,不跟大爷计较,扒着座椅往前探头:“嗨,陈无常。”
陈默:??
他对这个外号的起源一无所知。
“阎王的左膀右臂不就是无常嘛。”我一本正经的给他解惑。
陈默:……
没毛病。
逻辑正确。
接受。
“别贫。”陆寂把我按回来,吩咐陈默:“开车。”
“对对对,开车,民政局滴开路。”我体内的兴奋因子都在沸腾,终于等到这天了,昨晚我就把医生签了字的出院通知书发给周齐越了。
陈默嘴角微抽。
出院直奔民政局离婚,孟小姐绝对史无前例。
车子一路稳稳当当的开到民政局,我迫不及待的要拉着陆寂下车。
陆寂:“你去吧,我开个视频会。”
“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你居然不陪我一起见证!”我控诉。
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
“不了。”陆寂推开门,又把我推下车:“祝顺利。”
我扒着车门,不死心的问:“你真的真的不陪我吗?”
回答我的是陆寂冷漠的关门声,还有他头疼的声音:“我不想被人当小三看。”
我:……
哈哈,带个男人跟老公离婚,说是哥哥也得有人信啊。
我讪笑两声,转身往台阶上走。
周齐越已经到了,他就站在最上面的台阶上,远远的就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似乎圆润了一些,蹦蹦跳跳的朝他跑来,雀跃无比。
他有一瞬的恍惚,好像他们是来结婚的。
好像五年前领证那天,她也是这样,捧着一颗雀跃的心跑向他。
可他,打碎了那颗装满了他的心。
现在有人把碎片一片片又拼了起来,还把自己装了进去。
他再也挤不进去了。
恍惚间,人已经到了跟前,脆生生的喊他:“周齐越。”
周齐越被她脸上的笑晃的刺眼,他不说话,好看的眸子里布满了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
“别愣着了,进去啦。”女孩的手搭到他手腕上,拉着他往里走。
周齐越脚下被拽了个踉跄。
进了大厅,我直接去取号。
工作人员笑着帮我取了一个结婚登记号:“登记先去填体检表哦。”
我摇头,把号退回去,笑嘻嘻的道:“我们是来离婚的。”
工作人员傻眼,不确定的看向周齐越:“离婚?”
周齐越闷闷的嗯了声。
工作人员习惯性的想劝两句,但我已经重新取了号,拉着周齐越就去了等号区。
哎。
身后工作人员惋惜的叹了口气。
多般配的一对啊。
坐在一堆等候离婚的夫妻中,我们俩显得格外沉默,我是无话可说,周齐越是没有心情说,旁边有的夫妻在沉默,有的还在低声争执。
我无聊听了一会,不是因为孩子,就是因为彼此父母,亦或其他原因,皆是些鸡零狗碎的琐事。
而大多数夫妻的感情,都禁不起一地鸡毛。
等了半天,终于等到我们,听到叫号我立刻站了起来,周齐越还坐着没动。
“你不会又后悔了吧?”我警惕的问他。
周齐越深呼吸,缓缓起身,像个腿脚不好的蹒跚老人。
短短十来米,他走了好几分钟。
总算在办理员即将叫下一个号之前坐下来。
递结婚证,身份证还有离婚协议书时,他的动作都略显僵硬。
办理员频频打量他,严重怀疑他得了什么绝症,出于程序和好奇,她问:“为什么离婚?”
周齐越张嘴,说不出半个字。
办理员索性看向我。
我冲她微微一笑:“大概是今天天气好吧。”
办理员眼角一抽。
各式各样的离婚原因听多了,还是第一次听说‘今天天气好,所以离婚’的。
不要太离谱。
她也不问了,检查了下手续,见全都齐全,直接办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