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爱华眼睛已经哭肿了，此刻她正双目无神地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一片茫然。

齐昭也在旁边不远处坐着，还在等着送宁巧儿回家，见她端了茶水，他走过来接到手中。

“这茶水不是给你的。”宁巧儿看了一眼聂爱华，朝她努了努嘴。

齐昭也并不意外：“我不过是怕你烫。”

说着，他蹲下把那杯茶放到聂爱华身边。

宁巧儿眼尖地发现，聂爱华手里攥着擦眼泪的纸巾，大概率是齐昭给的，不过她没多说，只对聂爱华说：

“喝点茶水暖暖吧，请节哀。”

见聂爱华麻木地没有反应，宁巧儿说：“村里又没车又没电话的，你妈估计最早也得明天才能赶来了……你今晚打算怎么办？我要回家了，你也跟你阿姨姨夫回家吧。”

聂爱华她嘴里喃喃道：“我要他们赔我爸的命。”

宁巧儿想起刚才在楼道里听的墙角，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她。

像这样的事，哪怕是善意插手，有时候反而还会被记恨，更何况她们还有过过节。

宁巧儿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保重。”

说着，便坐上齐昭的后座。

齐昭骑车送宁巧儿回家的时候，宁巧儿突然在后面发问：“你的纸巾是不是给聂爱华了？”

前面骑车的齐昭身形有些绷紧，他如实承认：“是啊。看她哭得惨，出于人道主义……”

“行了，别解释了。”宁巧儿打断他。

“……你吃醋了？”齐昭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声音又带着些许的期待。

“没有。我觉得你做得很好，也觉得我没看错人。”宁巧儿笑了，“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想我的。”

“切。”齐昭不太满意地哼了一声，“总有一天我也叫你尝尝酸味……宋新文那小子还有没有来招惹你？”

原来他小本本上还记着仇呢，宁巧儿失笑：“上次在厂里那回，你都就差拳头警告了，他怎么敢？况且你现在连课都不逃了，我天天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又不是不知道。”

齐昭这么一听，这才在前面舒展开笑容。

宁巧儿不再说话，她有些累了，闭着眼睛，脑海中各种场景一一浮现：鲜血淋漓的医院地面、聂爱华空洞悲伤的眼睛、还有医院门口她阿姨姨夫那伪善的笑容。

宁巧儿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第二天，聂爱华没有来上学。

不过她的好姐妹李春兰似乎并不担心，去食堂打饭时，宁巧儿她们恰好排在她身后，见她身边又有了新的女同学，两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看吧，这就是我们班那女的，到处招惹男人。先是追着咱班宋新文屁股后面，现在又追着咱班齐昭。”李春兰的窃窃私语不大，却又恰好能传到身边同学的耳朵里。

“齐昭？是你们班那个弹钢琴的男同学吗？”女同学颇有兴趣。

“就是他。这齐昭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结果我上次去了他的生日会，你猜怎么着？他住独栋独院的小楼不说，就连蛋糕都有两层那么大的。你见过两层的蛋糕吗？反正我是没见过。”李春兰得意说起她在齐昭家的所见所闻。

“怪不得传言说他爷爷捐了咱们教学楼，看来是真的。”

“那可不。”轮到李春兰打饭打菜了，但她一边说话，一边磨磨蹭蹭地想着吃什么，食堂阿姨的脸上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

“喂，能不能快点儿？后面都排着队呢。”魏小琳可不惯着她，直接大声出言提醒，引得同学们纷纷看着李春兰。

魏小琳一向和同学们都处得好，她这么一说，大家也都开始催促起李春兰了。

“李春兰你快点，我吃完了得回去休息会儿。”一个女生说。

“是啊，我们还得赶紧吃完回去写试卷呢。”一个男同学也催促起来。

迫于众人压力，李春兰只好赶紧随便跟食堂阿姨指了两个菜。

不过，她一看魏小琳正盯着窗口那道快没有了的土豆烧排骨，突然又改了主意道：“不要这个了，我要那个土豆烧排骨。对，多打点，全部打完，我加钱。”

打完饭之后，李春兰端着饭盒从魏小琳身边过去，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魏小琳一把抓住李春兰的衣袖：“你什么意思？故意的？”

“对呀，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和宁巧儿这样的人玩。”李春兰故意激宁巧儿，但宁巧儿却不为所动。

魏小琳不怒反笑：“李春兰同学，你说话倒是挺大言不惭的。我没记错的话，齐昭在生日会上好像说他并没有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