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好记性，还记得这孩子的名字。”冯叔叔客气又规矩地坐定在宁巧儿对面，恭维道。

齐老爷子不说话，只是笑着打量着宁巧儿，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和欣赏，“你家的事情，我已有所耳闻。不过小姑娘，我倒是有一点好奇。”

“齐爷爷，您说。”

齐老爷子开门见山道：“我记得你是小昭的同学，你和小昭的表演我见过。”

宁巧儿微微点头，礼貌地回应：“是的，齐爷爷，我和齐昭是三年的同学。”

齐昭爷爷点点头，接着问道：“我听说你和小昭私下关系不错，你为什么不通过小昭这层关系来找我？”

宁巧儿微微一怔，她来之前心中担忧的果然发生了。这个齐宋！

冯叔叔想开口给宁巧儿说几句：“老爷子，她——”

齐老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冯叔叔只好闭嘴站在一旁。

空气突然静得出奇。

宁巧儿吸了一口气，掷地有声：“齐爷爷，我和齐昭虽要好，但我不希望这份感情掺杂太多利益……我妈妈生病时，齐昭和阿姨已经帮助了我很多，我已经很感激了，这就够了。”

见老爷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继续道：“还有就是，我不想太依附别人。”

“哦？”齐老爷子笑意深深，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饭，“那你绕一大圈来找我，难道就不是依附了？”

“若我跟齐昭开口，他和阿姨一定不会让我还钱，在我看来，这就是依附；而您帮助学生的方法里，我听说其中一种是借贷的方式。我今天来，就是想请您借钱给我，而不是给我钱的。如果是这样，那我觉得，就不算依附。”

宁巧儿一口气说到这，根本来不及看老爷子和冯叔叔的脸色了，她继续道：

“对我来说，钱来得太容易并不是好事，一则容易徒生怠惰；二则若是认知跟不上，那钱终究还会流走。”

宁巧儿抬头，见齐老爷子不似刚才笑意盈盈，反而是脸色严肃起来，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儿。

忽然，她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欣慰和钦佩。

齐老爷子终于对她微微点头：“你说得很好，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见识。方秘书，拿东西来！”

竟然是一张支票，上面已经签好了齐老爷子的姓名，却没有填写数额。

齐老爷子笑道：“我很欣赏你。好孩子，你敢不敢自己填金额？”

“我敢，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宁巧儿终于也松了一口气，她从包里拿出纸和笔，恭敬地递给老爷子道：

“齐爷爷，我今天来是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但我希望您也能允许我写下欠条。虽然这个钱对齐家来说可能算不上分毫，但我需要这张欠条带在身边，一来记住您的恩情，二来用于激励自己一直努力。”

齐老爷子一听，更加欣赏眼前这个有骨气、有礼貌、不卑不亢的女孩。他接过纸笔，微笑着说：“好，你写吧，我签名。”

宁巧儿点头，沉稳地在欠条上写下了借款金额，再在支票上写下了同样的数额。

齐老爷子接过欠条一看，她写下的数目，差不多刚好够支付大一一年的学费，和后续半年的治疗费。

齐峥签上自己的名字，递还给宁巧儿：“希望这笔钱能帮到你，也希望你好好努力，不负自己，不负社会，报效国家。”

宁巧儿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齐爷爷。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不辜负您的教诲和国家的培养。”

齐老爷子看着宁巧儿，眼中充满了欣慰：“好孩子，去吧，好好学习，也好好照顾你妈妈。”

终于！她借到钱了！宁巧儿欣喜地接过借条，再次谢过老爷子。

看着两人离开房间，齐峥把玩着手中的玉石，问一旁的方秘书：“方秘书，你看这姑娘人如何？”

方秘书刚才把全程都看在眼里，这回终于有些忍不住问道：“董事长，这姑娘看起来是个品性不错的姑娘。只不过……”

“但说无妨。”

“只不过，是不是有点过于清高了？给人的感觉，甚至是有些故作清高。”方秘书自认为跟在老爷子身边也有几年了，有些不吐不快。

哪知老爷子却笃定地摇了摇头，他缓缓道：“这小姑娘属于少见的那类人，自尊心极强，且不愿受人牵制摆布。所以，这才要我签欠条的。”

方秘书听罢，纳闷起来：“我去调查过她的家庭情况，她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平时也不怎么会说话……也不知道她这谈吐、这性格是像了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