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轩把石春生和石仔交给了他从京城带来的那几个大臣。
他的身份是不可能一直带着石春生的,而石春生作为重要的人证,必然是要被严密保护起来的。
宁轩还是收到了很大冲击。
即便自己之前已经在心里做过很多心理建设,告诉过自己很多次,这里是古代,阶级就是一座能压死人的大山。
但是在自己亲眼见证压死人了之后,内心还是很难不震动。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连三十两银子都不到,没了。
在他印象里,以前原身在京城吃喝玩乐的时候,一壶酒有时候就要三十两。
宁轩在返程的马车里愣神,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到目的地了,就听得有人一把推开了他马车车厢的小门。
他抬眼一看,徐青面色很差,一股脑就往里面挤。
宁轩:“……?”
不是,他只是出去转了一圈,怎么就把徐知府气成这个样子?
宁轩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发声,就听见徐青迫不及待压低声音先开了口。
“武涛去而复返回来了,此时在我府上,说要见我。”
宁轩瞬间精神了。
武涛……对啊,武涛。
他好像知道是谁弄死了石春生老婆了。
住在赵府,是赵府的贵客,还有钱能戴得起盘螭玉佩……
重点是,还好色。
洛语嫣一家人,不也是因为一样的理由,被这位小王爷给迫害致死的吗?
洛家那样一个富商家族都死得只剩下一个洛语嫣,石春生居然还能抱着儿子活到现在……
这洪灾都看不下去武涛做的破事了。
徐青见宁轩还坐在面前发呆,当下更加心急,一个没忍住,捏了宁轩一把。
“他手下人马上就要来了!我真没时间等你在这走神!”
宁轩回过神来,看着徐青急切的脸,几乎是一瞬间,一个计划就在他脑子里成了型。
行,异姓王小王爷是吧。
陪你玩玩。
宁轩笑了笑,对着徐青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阵,把徐青放了下去,车架调转马头,回了客栈。
武涛是晚上才见到徐青的。
昨夜他接到他爹的飞鸽传书,让他别去管另外两州的破事了,赶紧回定州去看看那个钦差,那钦差要减免赋税。
武涛只看见这四个字就开始牙根痒痒。
他捏了捏自己腰间挂的玉如意,嘀嘀咕咕:“减什么?我还指着这银子去拍永安行的那块青玉腰牌呢,不准减!”
他正把自己腰间的玉佩当宁轩戳呢,就听下面人来报,说是徐青回来了。
徐青风尘仆仆,一看就是从衙门回来的。
他朝武涛行了大礼,恭敬问道:“不止小王爷有何吩咐。”
武涛看了他几眼,颇有些没意趣,懒洋洋问道:“那个钦差,你探得怎么样了?”
徐青立刻露出了一个有些嫌恶的表情。
“不瞒小王爷,臣实在跟这个人没什么话好聊!”
这下连武涛都有些惊诧了:“哦?”
上一次他看见徐青这个表情,还是他带人把他的一双儿女带去江南那次。
徐青这人骨头太硬了,不用儿女做威胁,总是要在他办事的路径上给他使点绊子,很是烦人。
“怎么说?”
徐青有些无奈,说道:“小王爷有所不知,一开始臣想着既然宁轩是陛下派下来的人,多少应该有些本事,但是从他到了定州开始,不是今天跟他房里那个小女子亲亲热热,就是明天在客栈里吃吃喝喝!”
“臣去打听了一下,听说他是从京城一路这么吃吃喝喝到定州的!”
武涛眯了眯眼,有些不信:“我怎么听说他还颁布了好些政令,好似还挺有用的。”
徐青苦哈哈:“他确实是颁布了一些政令。他每次吃累了喝累了,就跑来府衙,跟我说一两条政令让臣去做,下官可都看得清楚,他手里攥着纸条的!只怕这些政令,都是陛下的手笔。”
远在京城的上官燕突然打了个喷嚏。
武涛问道:“那他怎么说要减免赋税?这么多年了,陛下从未有过这种行为啊?”
徐青皱眉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这么说了,大抵是那天被灾民捧昏了头吧?”
他说完这句话,只露出了一个更是厌烦的表情:“小王爷不知道,这人可能是已经把陛下的政令都颁布完了,今天突然跑到府衙去同我说,他要停止放粮。”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