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未免也有些太滑稽了，哪里会有人自己下了毒，却不知道自己下的是什么毒呢？

但王舒也不愧是在朝廷做过一段时间官的，他梗着脖子硬说：“我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害死陛下，我如何会告诉你们我用的是什么药？说了让你们把陛下再救活吗？”

这话说出来，连一旁几个小官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宁轩更是直接笑出了声：“王大人，我知道你是想保全你自己的家人，但是，如果陛下死了，你真的觉得你的家人还能被保全吗？想让你的九族不被连累，前提是陛下能活着做出圣裁！”

他似乎没什么耐心，勒着文伟的手用了点力气，那刀尖把文伟的脖颈蹭出一道血痕：“你到底说不说，不说的话，黄泉路上我再多送几个人下来，咱们也好就个伴！”

他这个行为把旁边的人又看傻了，一堆大臣连忙又往后面缩回去不少，生怕宁轩突然狂性大发，杀了文伟以后四处劈砍，要不是因为皇帝还生死不知躺在这里，只怕大部分人已经一哄而散跑开了。

“宁轩！你！”王舒吵也吵不过，说又说不赢，还不知道皇帝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气结于心，一头晕了过去。

宁轩：“……”

这么不禁气的吗？

他实在没忍住，低下头跟文伟说道：“文大人，不是我说你，你到底是从哪里搜罗来的这么一大堆红温小子，让他们为你效力的啊？”

文伟虽然没听懂红温小子是什么意思，但大概也明白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宁轩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王舒，他刀还架在文伟的脖子上，大声喊道：“太医！太医！把人扎醒！”

太医之前还在给上官燕扎针，试图把人救醒，但是无果，此时一听宁轩的话，马上扭头去看王舒的状态了。

王舒毕竟不是皇帝，没有中毒，太医的医术自然是极好的，一针下去王舒就醒了。

王舒幽幽醒过来，看见的还是宁轩那张脸，自己甚至都还在祭坛上没有动过，他恨不得再晕过去，但太医的银针没拔，他想晕都晕不了。

“说，到底是什么毒！”

宁轩声如洪钟，但王舒却唯唯诺诺：“我……我忘了！我用了很多毒药我已经分不清……我记不清楚了！”

“这不可能！陛下中的绝对只是单一毒素！”太医矢口否认，扭头对宁轩说道，“陛下所中之毒很是奇特，毒性很大，但是量很少，因此陛下只是昏睡不醒。若是再继续摄入……”

“再继续摄入，就是你这个太医不够尽职尽责了！”

宁轩一口就打断了太医试图继续说下去的话，而太医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马上闭上了自己的嘴。

太医安静之后，宁轩又看向王舒：“王大人，年纪还不大呢，怎么就得了健忘的毛病了？要不我让太医给你再扎两针，唤醒一下你的记忆？”

这下所有人都看出来不对劲了。

王舒肯定不是主谋。

宁轩现在也知道王舒是不清楚皇帝中什么毒的了，但是……他一定还知道一些别的信息，自己一定要从他嘴里套出来。

不然等回到京城，只怕是自己想再套话，王舒都不一定活着了。

回京的路上变数太多，人多眼杂，他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既然现在能在现场解决，就不要留到之后。

“王大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再提醒你一次，如果陛下死了，你和你的九族，一个都跑不了。”

但就在宁轩说出这句话之后，王舒突然喃喃说道：“不……不是的，如果陛下死了……我会活下来。”

他突然抬眼看向宁轩，眼神爆发出极其强烈的光，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一股巨力，将身边的一个官差撞开，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过一柄巨刀就朝着上官燕砍去。

“她居然还没死！为什么还不死！”

这个变故发生得很快，但与羽林卫的动作比他更快，在王舒的大刀砍到上官燕之前，羽林卫的长枪已经一枪洞穿了王舒的身体。

王舒就这么死在了距离上官燕两步之遥的地方。

直到临死前那一刻，他依旧在问：“为什么还没有死……不可能的。”

宁轩从他最后的这句话里推断出一个结论，依照他们下毒的方式，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的上官燕应该已经药石无医了才对，但不知出了什么纰漏，上官燕此时居然还活着。

这件事情本身是超出文伟预料的。

宁轩想了想，把自己手边的刀一收，朝着羽林卫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