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宁轩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了一半在地上，而另一半……

“江南王还没有消息吗？”

“起码到现在还没有上表奏疏进京。”玉衡说道，“许是消息还没有传过去，毕竟现在也就过去了八天，说不定是他的消息渠道慢？”

宁轩思索了一下，确实也不无可能。

毕竟从江南王的府邸到京城，少说也要走三四天，若是传回去的时间慢了些，他又要走官方渠道送消息进京，现在没有消息也是很正常的。

“盯紧他那边的动静，如果两天后还是没有请安折子递过来，我们也要开始防备他了。”

皇帝抱恙，封地王却连个请安的折子都不递，实在是有些不成样子。

到了现在，其实在玉衡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他们作为血滴子，却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等候着宁轩下达的命令了。

这对于血滴子来说其实并不算一个什么很好的消息。

毕竟所有的血滴子，严格意义上来说都只能忠于皇帝一人，听皇帝一人的命令。

只是对玉衡来说，听从宁轩的命令这一条，是上官燕给他下的命令，所以当二者的命令不冲突的时候，他听宁轩的，就是在听上官燕的，不算自己背叛了组织。

而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整个血滴子上下此时都无比听话，甚至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宁轩也很喜欢这样的操作模式。

等到他的命令被执行渐渐变成一个习惯……那他对于血滴子的使用和控制程度，自然会继续向上攀升。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帮我办。”

宁轩看向玉衡，笑了一下。

“文伟既然喜欢逼迫别人，那我也让他尝尝，什么叫被别人逼迫。”

“您的意思是……？”玉衡有些不解。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教教他，什么叫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对于京城里的普通百姓来说，如果自己的平静生活不被打破，其实谁在当皇帝，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皇帝中毒这种事情即便京城里现在传得沸沸扬扬，但也不影响大家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没有几个人真的关心。

权力对于他们来说是太遥远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关心的范畴。与其担忧皇帝什么时候醒，不如担心明天的大米会不会涨价来得有用一点。

但毕竟当时皇帝被人从祖祠给横着抬回了皇城，公主殿下还亲自到城门来接，这是众人都看见的，当天下来就已经谣言纷纷，只是有人及时制止，再加上后续也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出来，热度才渐渐消除下去。

但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甚至似乎是一夜之间，一首打油诗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首打油诗一开始只是在京城的各处传播，但或许是因为传播的面实在是有些广泛，甚至有人为它编写了一段旋律，使它变得无比朗朗上口。

这么一来，传播的面就更广了。

得益于宁轩的安排，这首诗刚一传播出来没多久，第二天的早朝上，邹勇就如实将这件事禀报了出来。

并且他的汇报实在很有技巧性。

他一开始也没有提到这个打油诗，而是耐心在汇报自己查探到的消息。

“微臣派人去祖祠那边调查了当时布置祭坛的相关人员，但是可惜，我们去晚了一步。”

“那时候参与这件事的所有宫人，已经全部联系不上了。”

“联系不上？”上官婉皱着眉，“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就是一群宫人，离了祖祠还能去哪？这能有个联系不上的说法？”

“就是……失踪的失踪了，死的死了。鉴于失踪的我们无法查证对方所在位置，而死了的又实在不愿意交代他们知道的信息……刑部讨论过后，一致认为陛下所中奇毒，投毒地点在祖祠的可能性极大。”

邹勇这话说得没什么毛病。

如果不是狗急跳墙，为什么祖祠会突然死了这么多人。

“祖祠……”上官婉皱着眉，问道：“当时这件事情是谁在负责？”

“回陛下！”礼部尚书朱杰上前一步，抖着声音回答道：“是微臣。”

上官婉的眉头一挑，很没耐心地斜睨着他，说得：“那你是什么情况，说说吧。”

礼部尚书此时也一脸懵，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他连祖祠那边什么时候死了人都不知道。

但是这个时候跟上官婉说他什么都不知道，简直就是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朱杰被吓得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微臣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