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听他这么说,也只是笑了一下,语气依旧那么不阴不阳:“你倒是很会说好听的话,就是靠这一手在我皇姐面前保有自己一席之地的吗?”
“那倒也不是。”宁轩施施然,“罪臣的嘴巴除了能说话,自然还能出谋划策了。”
上官婉刚刚在朝堂上被文伟气得不行,这时候听见宁轩这么说,心里也微微动了一下。
“行吧,那现在有一个机会放在你的面前,让你证明一下你自己。如果你真的有你所说的这么厉害的话,这那我就无条件放了你。”上官婉围着他转了两圈,“但是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骗我,那后果你应该自己能够想象。”
他的话说到这里宁轩就知道,估计今天上官婉是在朝堂上受了文伟的气,现在想要他来对付文伟了。
但是小公主一直以来对自己态度都不算好,如果此时他说什么自己去做什么的话……
那自己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罪臣当然也很想为公主分忧,但可惜的是……公主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需要罪臣的样子。”
“笑话!满朝文武这么多人,本宫怎么会专门只需要一个人呢?本宫只是看你在这里关的太可怜了,想给你一个机会出去而已。”
“那罪臣只能在这里感谢公主恩德了!可惜的是罪臣尚未脱罪,在大秦乾的历史上,还没有带罪出去为朝效力的前例,若是从罪臣这里开始的话,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日后史书之上公主会担负骂名啊!”
上官婉倒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宁轩提出这个观点的时候,上官婉甚至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才好。
但宁轩根本就不想听她说什么,他只是单纯的想在这里摆摆架子,打击一下这个小公主的嚣张气焰,以免之后她又天天来找自己的麻烦。
既然想要自己为她办事,那当然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宁轩转过身就扯下了自己身边的衣角,走上前去将案桌上的墨笔拿起,行云流水一般的在自己面前的碎布上写下了一首诗。
“偷存七尺影,分没九泉深。穷途行泣玉,愤路未藏金。
紫禁终难叫,朱门不易排。含冤欲谁道,饮气独居怀。”
他写完之后,就将这块碎布递给了上官婉:“或许公主殿下的心中,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纨绔,并没有什么节气可言,但微臣既然已经入朝为官,那自然也有文人的风骨留在心中,如今公主如此坚决,将臣投入大狱,那臣自然也只能等待沉冤昭雪的一天才能再次回朝,为君效力!”
说完这句话他就朝着上官婉磕了一个头,转身就离开了会审堂,回到了自己的牢房。
全程甚至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拦他。
这一点其实很奇怪,但是宁轩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他进到大理寺的大牢没有多久,一开始那几天吃的还是剩菜剩饭,但到了后面送到他面前的那些饭菜都变成了新鲜,种类也多了不少,并且这边的守卫对他的关押也明显松和了很多。
一开始宁轩并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直到又过了一阵子,这边给他送饭那个狱卒甚至会笑着跟他打招呼了,宁轩才反应过味来。
这里是大理寺的大狱,里面的人自然都听大理寺卿的吩咐。虽然他现在告病在家,但是朝堂上发生的事他自然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而自己被下了大狱这件事,他必然也是知情的。
而大理寺卿又跟文伟有着杀子之仇,虽然他自己斗不过文伟,但此时知道宁轩是因为对付文伟而被投入的大狱,他也自然乐意帮宁轩一把。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所以此时的你却没有理会公主,直接转头回到了自己的牢房,一路上竟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拦他。
而上官婉更是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半片碎布,惊愕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就看着宁轩给她留下的这半首诗,她竟然会觉得跟昨天那首打油诗如同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她连忙出声喊道:“你给我站住!”
宁轩向前迈的脚步停了一停。
上官婉三步并做两步赶到他身边,将那碎布举到他面前,质问道:“我问你,现在坊间流传的那首打油诗,是不是你作的?”
宁轩笑了一下,歪着头看向上官婉:“公主殿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既然这个事已经在民众当中传开了,那就有一定的道理,您就算是知道他是谁写的又怎么样呢?”
是啊,如果问出来是宁轩写的,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文伟今天早上没有在朝堂上闹那一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