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死的人已经确定身份了吗?”
“确实是登记在册的命定者,完秋的人没有说谎。”
坐在椅子上听着下属汇报工作的决策者敲了一下桌子,思考了一下,就以命令的口吻说,
“那就发文给公众说是有小偷深夜入室抢劫旅客,导致死亡,向公众解释嫌疑人已经抓捕归案,不久之后就会开庭共审,宣布死刑,至于替罪羊这样的事情,我会让别人去接手的,你先回去吧。”
“好的,顾局。”
房门关上,顾江摸了摸自己最近长出的胡子,又翻开了手边堆放的另一些文件,扫了几眼之后便写上批注,落款自己的名字。
一直持续到又有人进来,顾江才停下了自己的工作,等待着下属的汇报。
“徐科长那边来信了,说是人已经醒来了,名字叫左平道。”
“嗯,我知道了,你告诉他证件,我隔一会会亲自去送,还有叫她不要担心,让那个人住在她家属实是无奈之举,过一会儿我会安排让他单独住出去,但毕竟是未成年,需要一个监护人,麻烦她了。”
那名下属点头回应,出去时又重新关上了门,顾江又重新开始批阅其他的文件,等全部完成之后,他无意间瞟到了那位死者的照片与信息资料。
这位叫王述柏的女士,死的时候比他还小呢,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命定,她恐怕能重新回到家人的怀抱,而不是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深夜,死因还被包装成入室抢劫。呵,一个外地人出门旅游,谁会带重要财物,有什么好抢的,蹩脚的借口。
他想起了大哥顾海走之前对他的提点,大哥总是觉得他这样对毫不认识的人的经历而悲伤是走不远的,开导他要放下,这世界上活人这么多,没必要为死的人刨根究底。
他也明白大义,毕竟一个命令级别的混沌种的诞生,对一个地区的影响必然是毁灭性的。
但为了大义就可以牺牲个人的小义?
他将笔塞入笔套,随即对准桌子猛地一砸,这只从外表看起来就名贵的钢笔虽说并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痕迹,但在内部却出现了一道细缝。
至今为止,他还是在逃避……那次的事情。
顾江没办法改变这个世界,他只能对笔出气,在无人在意的地方辱骂,辱骂这个--
该死的,操蛋的世界。
……
“局长已经跟我说好了,入学手续没有问题,过几天就可以去学校那里报道了。”徐穗微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感觉自己作为引路人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了,是时候让他开启自由探索模式了。
“非常感谢,徐女士。”
“哈哈,叫徐姐就可以了,别看我被登记成了你的监护人,但我也没有什么带孩子的经验,哦不是,对不起,我……”
左平道:这外表这么有欺骗力吗?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虽然有时候牛头不对马嘴,但勉强还是能够进行沟通。
左平道发誓,这是他头一回和女孩子说这么多话,老妈除外。
说起来,左平道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自己现在这个状况在那里是直接暴死的,还是成了植物人。
直接死了是最好,这样就不用乱花钱了,可以直接走火葬场流程,比较省心。
“哦,顾局到了,我去开下门。”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徐穗赶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调整了一下嗓音,这才把门把手扭开。
“来了来了。”
只见顾江在门口站着,双手抱着一个纸箱子。
徐穗连忙伸出双手接过箱子,突然想到还要给客人换鞋,手上的东西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后还是左平道读懂了空气,向徐穗之前告诉过他的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拖鞋。
虽然在背后埋汰别人也不好,但左平道总觉得这女孩子有点不太聪明,有些事情总是下意识就做了,就连一个男孩寄宿在自己家里也能第一时间同意,心脏属实有点大。
等到顾江换好拖鞋,三个人走到沙发边坐下,徐穗拿起那个质感很重的箱子,稳稳的放在了茶几上。
她瘫在了沙发上,好像从玄关到客厅这一段路像是经过了半个星球一样,累到了极致,害,可能是心累吧。
左平道在一旁想着要不要给顾局长端一杯水过来,好歹人家也费心费力的送东西过来,于是他准备起身接水。
但顾江好像是习惯了来徐穗家没水喝,示意左平道坐好,直接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