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寒垂眸看着季晚攥着自己颤抖的手,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事实真相往往是极其残酷的。
可这种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
季晚情绪隐隐激动起来,喉头干涩发紧: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有按时做孕检,也有听医生的话尽量保持情绪稳定,好端端的为什么只是一次晕倒,就严重到直接流产的程度?
司慕寒眸色沉了沉,有些话他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跟季晚说,一时欲言又止。
季晚也不想为难司慕寒,缓缓松开紧攥着男人的手,哑声道:
“抱歉,是我冒犯了。”
她跟司慕寒,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初次见面认识,别人能够将她及时送到医院来,原本就帮了她很大的忙。
就算她心里再难受,也不该把自己的情绪牵连到无辜的人身上。
司慕寒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他虽不了解季晚,可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心也跟着揪紧。
女人面色苍白隐忍,瞳孔深处一片黯然。
她眼底,满是破碎。
司慕寒深吸了口气,压着声音道:
“你流产的事,其实没有这么简单。”
季晚心头一紧,立即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司慕寒眼底闪过一丝挣扎,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季晚实情。
季晚恳切地看着他:“司总,作为一个母亲,痛失孩子,我现在的情绪难免不稳,请你见谅。但如果你知道什么内幕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司慕寒沉沉地叹息一声,语气深沉:“你流产,是因为在宴会上食用了大量缠在了藏红花的糕……”
藏红花,是一味补血的中药。
可对于孕妇来说,却是致命的。
季晚大脑轰然。
她皱着眉回忆着晚宴上发生的事。
自从怀孕后,她的胃口一直都不怎么好,整场宴会下来也并没有吃什么东西。
只记得胃里实在空得难受的时候,随手拿了一块蛋糕吃了。
季晚忽然感觉到深深的愧疚跟自责。
如果她当时不贪那么一口吃的,她的孩子,也不会心……
司慕寒怕季晚接受不了,赶忙道:“司家举办的宴会中,每一道呈上来的菜品都经过严格的把关,普通的蛋糕不会添加藏红花这种东西,我怀疑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
季晚眸色更晦暗了几分,手指紧攥着被角,极力压着胸腔中翻涌的情绪。
司慕寒道:“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晚宴上,有没有跟不该接触的人见过面?”
季晚回想整场宴会过程,来跟她寒暄的人不算少数,但大都是跟季氏影业有过商业合作的股东跟老板。
这些人本就身居高位,平日里除了工作跟她也是毫无交集。
断然不会想出这样阴损的招数,来为难她。
只有……许清雅。
季晚不得不怀疑许清雅。
晚宴上,她就多次放出威胁的话,后来还堂而皇之地跟顾北烬发生了那种事。
季晚爱想清楚后,逐渐冷静下来:
“我大概知道是谁在背后害我了。”
司慕寒道:“你放心,这件事毕竟出在司家举办的宴会上,我不会坐视不管。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监控,也找出了当天值班的后厨经理,会找到在蛋糕里做手脚的人,还给你以一个公道。“
季晚低声道:“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司慕寒还想再说什么,这时,病房门忽地被推开了。
“晚晚!”
门口,顾北烬风尘仆仆地赶来,焦急的视线一瞬凝视到躺在病床上的季晚身上。
他疾步走过去,在看到季晚面色惨白的一幕时,怔然停住脚步。
“晚晚……”
季晚抬眸,眼底一片猩红,异常平静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
她甚至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心仿佛彻底死了。
孩子没了,维系她跟顾北烬之间的唯一纽带,也断开了。
从今以后,他们才是真正的毫无关系了。
一时间,病房里的气氛分外压抑冷沉。
司慕寒起身,对顾北烬略微颔首:
“顾总,既然你来了,那季晚就交给你了。”
顾北烬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季晚身上,根本没心思去理会司慕寒。